桃花瘫坐于地,她心里知道,紫眸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但她就是不愿相信,她一直坚信,了尘会来娶她。
桃花摇着头,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紫眸俯下身子,手掌轻轻放在桃花的头上:“孩子,放下吧。”
可话虽如此,拿起容易,放下何难......
桃花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神情呆滞,对紫眸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紫眸见状,叹息一声:“这孩子,恐怕回不了头了。”
风吹雨一脸的怒意,他走到紫眸身边,眼中尽是杀意:“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逼她?!”
然而,紫眸只是轻笑了一声,她静静地看着风吹雨:“年轻人,人妖殊途,你也该放下了。你们的感情,都太过沉重,沉重的叫人窒息。这破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风吹雨闻言不语,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他也如桃花一般,不愿相信罢了。
三十年,桃花等了尘三十年,而风吹雨也守候了桃花三十年。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初心,已经出现了变化。
风吹雨没有对紫眸发怒,他只是静静看着一言不发的桃花,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妖化的桃花妖,嘴角渐渐浮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没有多言,缓步走出了旧庙,似乎方才发生的那些,都与他无关。
在桃花完全妖化的那一瞬,他知道,他失去了所有,但却找到了当初的自己。
秦泽见状,也为多言,他看了一眼旧庙内的桃花,最终没有说话,随着风吹雨,一同走出了旧庙。
紫眸叹息一声,轻声道:“你若放不下,便在此地静思,何时想通了,何时便能出去了。”
说罢,紫眸水袖一摆,整个旧庙被一股奇异的真元笼罩。从外看时,此处空无一物,谁又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有一段凄美?
桃花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静静坐着,望着身后的寺庙发呆,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风大哥......”
追上风吹雨的秦泽,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就在此时,一些路过的南桑村村民朝着风吹雨道:“公子方才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风吹雨脸上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哎呀,刚才好像有一个女子的哭喊声,那声音别提多吓人了。全村人都听着了,公子不曾听到?”
秦泽微微皱眉,想到这村民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想上前分说,却被风吹雨拦了下来:“那是此地的精怪,已被降服,不必慌张。”
“精怪!难怪了难怪了,多谢公子出手,不然我们这南桑村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风吹雨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那人,而是朝着村头酒肆走去。
行了数步,见秦泽未动,风吹雨转过身来,淡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些年不见,何不痛饮一番?”
说罢,风吹雨没有去管秦泽,径自先行。
秦泽微微皱眉,风吹雨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刚刚经历了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放心,那人可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紫眸走到秦泽身边,轻声道:“从那花妖完全妖化那一刻起,那人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十分坚毅,就像当初我遇到你一般。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多事了。”
秦泽叹息一声:“只是苦了桃花姑娘了。”
紫眸回首,朝着旧庙方向看了一眼:“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样也是一种结果吧。”
片刻后,南桑村酒肆。
“来,且满饮此杯。”风吹雨端着酒盏,未及秦泽对答,酒已下肚。
秦泽端着酒盏的手,缓缓放下。
风吹雨的对饮之人,似乎并不是他。
此刻,在风吹雨眼中,秦泽是一位身穿青囊袈裟,手持紫金禅杖的僧人。
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风吹雨与了尘对饮那天。
风吹雨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将自己身前的酒碗倒满。一股奇异的香气登时充斥了整个酒肆。
酒肆内的客人闻到这香气,先是朝着风吹雨投来惊艳的目光,随后接二连三的倒在桌面上。
醉生梦死,秦泽闻到那奇特的香气,当即便认了出来。
风吹雨端起酒盏,朝着秦泽拱了拱,便将碗中的酒水撒倒一边的石板地上。
酒水触碰到地面,渐渐浸入,只是片刻,光秃秃的石板地居然出现一抹青翠,渐渐有青草生长出来。
“了尘,这一杯,敬你。”
风吹雨说着,又将自己身前的酒碗斟满,朝着秦泽道:“说吧,三年前没说完的话。”
秦泽一愣,旋即回神道:“风大哥,你......”
“放心,我风吹雨拿得起,放得下。”
听了这话,秦泽终于放下心来,便朝风吹雨道:“如今天下暗流涌动,恐怕不出半年,这天下,是要乱的。”
风吹雨闻言皱眉:“此话何意?”
秦泽便将罗子阳当年在云谷内所言之事全盘道出,此事秦泽告知的人不多,但都是他能够信赖的。距离一十三州州牧之间约定的时日,已不足一年,秦泽想让秦门在乱世当中生存,必须要拉拢一些帮手,风吹雨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三年前你想说的便是这些。”风吹雨端起桌上的酒盏,轻轻喝了一口:“我很好奇,这件事对你来说,为何如此上心?作为仙府弟子的你,似乎不应该去理会红尘战事才是。”
秦泽站起身,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