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秦泽自己十分清楚,只要这噬心蛊咒一日不除,便是一个隐患。
秦泽想过很多办法,但都无法消除残留的蛊毒。而且,这蛊毒一直留在心室,对秦泽来说,颇为担忧。
但事已至此,也无他法强求,只好顺其自然。
“那医道的事?”
紫眸想了想,随后答道:“明日吧。”
不等秦泽答话,紫眸已经走入了房内。秦泽本想追上去,但见那背影稍稍有些落寞,不由止住了脚步。
其实说到底,紫眸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是夜,子时,和风殿顶。
宗策坐在飞檐上,看着高挂的明月,不知在想什么。
秦泽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也是静静坐下,轻声道:“大师兄,秦泽来了。”
宗策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怎么?想不清楚么?”
白日里,宗策临走时最后一句,秦泽属实想不明白。身为昆仑弟子,难道不应该为了自己宗门或者偏殿放手一搏吗?
宗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秦泽,手指遥遥点了点青霄宫大殿:“你看,这青霄宫大殿,何等雄壮。”
重建后的青霄宫,一如往昔,雄伟恢弘,大气磅礴。
说道此处,宗策缓缓起身,走到秦泽身边:“多少人,为了昆仑献出了生命,可到头来,昆仑又为这些弟子,做了什么呢?”
秦泽知道宗策说的是谁,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前往黄沙楼刺探情报,与黄沙楼主大战的杰出弟子。
破煞殿门下大弟子,钟离。
钟离死在千宝潭前,虽说当时是叶玄机掌权,但好歹没有毁尸灭迹。
可是对于这样一位杰出的弟子,昆仑居然并没有为其设冢!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原本,宗策是一心向着宗门的,但自从秦泽入了镇妖塔,云须子成了破煞殿首座,他的心态逐渐起了变化。
“大师兄的意思是?”
宗策轻笑一声,朝着秦泽道:“我现在似乎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初林傲苍会离开昆仑了。当年林长天与我说过,对于宗门来说,我们这群人,其实是可有可无的。现在,我开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秦泽眉头微皱,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宗策的变化,当年那个为了偏殿名誉,带着和风殿众弟子前往镇邪殿兴师问罪的宗策,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师兄想要离开昆仑了吗?”不知为何,秦泽心中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然而,宗策却是摇了摇头:“昆仑对我有恩,离开昆仑,我做不到。”
他顿了顿,紧接着又道:“不过对你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会武之后,便离开这里吧。”
秦泽一怔,心中想道: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以前作为昆仑弟子,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宗策轻叹一声,紧接着道:“自从当上和风殿的首座,一切隐藏在阴暗当中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昆仑,当真让人失望透顶。”
秦泽眉头紧锁,以前的宗策,是绝不会说出这般话的。
二人良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宗策忽然叹了口气:“如果离开昆仑,你会去哪儿?”
秦泽没有多想,当即答道:“应该会回到行伍之间吧,狼营大仇未报,趁还没有迈入归仙境界,为狼营,多做一些事情吧。”
“既然你有此心,我不妨告诉你,再过半年,恐怕外面的世界,就不是现在这般了。”宗策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到时战火四起,你若是回到行伍当中,切记小心。”
秦泽闻言一惊,这件事按理来说,除了自己告知的那数的过来的几个人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才是。但看宗策的样子,似乎早已知晓了此事。难道说,仙府之人也要插手一十三州的战事吗?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此事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秦泽便不再遮遮掩掩,当即道:“大师兄如何知道外界战事?难道说,昆仑要插手此事?”
宗策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想到秦泽会如此发问。
然而,既然决定了要将事情弄清楚,秦泽当即便道:“一十三州祸乱将起,若是仙府也要参与其中,到时候,可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宗策笑了笑,轻声道:“看来你也清楚此事。”
“我虽然知晓一十三州之间的事情,但仙府的事,一概不知。”
宗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今日我从掌教处得知,昆仑早在几年前便已暗中插手一十三州战事,只不过后来叶玄机座下内门底子尽数被灭,此事才断了层。如今内门重组,恐怕当年的计划,又要重启了。”
宗策话音刚落,秦泽忽然想起徐州与兖州的战事。
就连相互征伐数十年的荆州与益州,也没有出现白骨铺路的场景,这兖州与徐州之间疯了似的相互攻伐,显然是有人授意的。
不过这授意之人,绝不可能是这二州州牧。
众所周知,兖州与徐州之间,明显的是兖州占据上风,无论是从兵员质量、军械粮草还是城池府邸,都是兖州强盛而徐州稍弱。
徐州州牧没有理由会倾尽全力,在一十三州商定的时间之前开战,除非,有人授意。而且这个人,身份地位都要在州牧之上。
这一十三州内,能有这样身份的人,除了司隶刘焱,便只剩下仙府之人了。
当年,单单是广宁阁,便能让荆州牧王御龙为之疯狂,将有功之臣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