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和好,整府人受益,院里侍候的丫头们也不再人心惶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重要事前几日都已商议妥,殷大人再无事相寻,萧定晔便也不再外出,同猫儿两个真正过起了自成亲后最安稳的日子。
两人早上醒来在床上腻歪一阵,起床用过早饭,牵着手遛过弯。待午时用过午饭,又手牵手遛弯消食。
等歇晌后,萧定晔站在桌案前写字、作画,猫儿便静下心来,重新想一想买卖上的事。
上回她和殷夫人互相探底子时,曾提到过睫毛膏。
她要想一想,如何将睫毛膏做出来。女子能将容貌武装到脚指甲,若有了睫毛膏,定然又会大赚一笔。
等过两个月回了京……
她倏地转过身,怀着些不确定,同他道:“等回了京,我可还能继续做买卖?”
他从画上落下最后一笔,待提笔后,一边打量一边问道:“为何不可?”
她咬唇道:“我能出宫?能往各处铺子里去?还有旁的州府,我一年里总要去看一回……”
他搁下笔,笑道:“你的买卖不是你一个饶,为夫也入了股。你赚银子就是为我赚银子,底下谁会和银子过不去,那不是傻子?”
她上前偎依在他怀中,继续追问道:“那去旁的州府巡视呢?”
他便道:“为夫陪你去。你一手的伪装手艺,将我画成什么模样都成。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锁住你。”
她哈哈一笑,点着他鼻尖道:“莫给你脸上贴金,我留下都是我愿意。若我真想走,你才锁不住我。”
他面色忽的一变,紧紧搂住了她。
她心下后悔,忙忙道:“我随口乱,再没想过要走。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可心人,我怎会舍得离开。”
他面色方才缓和,似不放心,郑重叮嘱道:“今后切莫离开二字,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你我夫妻,无论有多大的矛盾,关起门来都能解决,可切莫生出要离开的心思。”
她忙点点头:“再不离开,永远不。”
他这才放下心来,拥着她半晌,方牵她到桌前:“看看为夫的画可有进步?”
画中是一位女子,微微嘟着嘴,蹙着眉,一双杏眼中却含着浓浓笑意,正在演绎一场生动的撒娇。
她捧着画纸摇头晃脑左看右看,方一本正经道:“虽然我念书不多,是个肤浅的女子,可也能看出,萧公子下笔如有神,这画中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似洛神下凡,真真令人心旷神怡。
据闻,这画中的人儿还将当今最最倜傥的五皇子勾的五迷三道,是个不折不扣的狐媚子呢!”
萧定晔扑哧一笑,一指挑起她的下巴,道:
“姑娘所言诧异。你起来念书不多,可这一席话却仿佛做文章一般,花团锦簇,极有文采。
只有一句话你的不对。画中女子是不是狐媚子,本王还得再多体会体会。如若不是,让你白担一个狐媚子的名声,却是委屈了你。”
猫儿双眸一眯,立刻抬手解开了衣扣:“胆真肥,竟敢瞧姑乃乃。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
溜溜就溜溜。
这一溜,外间色便已转黑。
猫儿躺在萧定晔身畔,支着身子挑起他下巴,向他抬一抬眉:“,姑乃乃是不是狐媚子?”
他哈哈一笑,转身搂着她:“姑娘不坠英名,乃狐媚子祖宗是也!”
猫儿却一蹙眉:“虽我念书不多,可你却是堂堂皇子,怎地话的如此直白?啧啧,看来皇子也不过如此。”
萧定晔一笑,赋诗两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丽人行,杜甫)”
“唔,不够飘逸。再来两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汉书,李延年)”
猫儿赞叹道:“好诗,好诗。”
萧定晔一笑,问道:“可还要听?为夫腹中还有千句万句。”
她忙忙道:“悠着点,每日一首慢慢来。一次性听太多,腻得慌。我是劳动人民,欣赏不了太多阳春白雪。”
他一笑,抚着她的脸颊道:“为夫虽然是皇子,书也念的好,可其实不喜欢看书,最中意舞刀弄枪,正好与你相配。”
这话真令人生气。不喜欢念书,却念的好。随随便便干一件事就能干成,这哪里是谦虚,这明明是炫耀。
猫儿心中腹诽两声,方凉凉叹口气:
“谁知道呢,皇子得了乐子,就与人家相配。生气的时候,就嫌人家没念书,腹中空空无才学。
哎,做女人难,做皇子的女人更难,做一个没有才学的皇子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他忍俊不禁,笑道:“为夫错了,娘子饶命啊……”
第二日用过早饭,萧定晔唤了下人将阿蛮寻来,将画卷递过去:“府上可有人会裱画?裱好后送进来。”
阿蛮忙忙应下,带了画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就送了进来。
萧定晔将画轴挂在墙上,左右打量过,方同猫儿道:
“今日正值上元日,等过了晌午,为夫带你外出,夜里看花灯。今夜开始就不在殷宅住,你我玩到何处,便住到何处。你此前不是想要去看白云寺?我们就去看看。”
她的双眼亮如繁星,眸中满是雀跃:“可去醉香楼吃冬蟹?”
“去!”
“可去流云客栈享受高床软枕?”
“去!”
她欢呼一声,搂着他吧唧一回,立刻转身开始收拾包袱皮:“得将你我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