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宁鸿甫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章休。
“你还有这等经历,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
章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宁鸿甫直接拿过章休旁边的酒壶,跟着咽了一口。
“后来呢?”
章休望着远方,像是陷入了当时一样。
“后来,太子说,奴月残兵,本就是强弩之末,不过尔尔,鼓励将士们,一鼓作气,既然没有退路了,就直接杀到奴月大本营,直接破他老巢。”
宁鸿甫看着章休一脸的悲哀,后面的事儿,多少也听说了。
“败了?”
“败了,全死了,一个不留,而且很残忍。”
“那你?”
“我想随太子一同杀敌,太子待我如手足,为了不让我赴险,将我骏马夺了去,叫我回到大昊。”
宁鸿甫迟疑了一下,拍着章休的肩膀。
“那一定很痛苦吧,得知消息的那一刻。”
章休轻轻冷哼一声,不住的摇头,止不住心中的悲凉。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我…”
章休一时间哑口无言,只剩下无尽的抽泣,宁鸿甫慢慢的将胳膊挽在章休的肩头,拍打着章休的后背。
“我只恨当初没有早一点儿发现,害太子殿下遭此劫难!”
说着,章休竟开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宁鸿甫赶紧抓住章休的双手。
“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不,我明明早就察觉到不对,只是那时怎么就那么蠢,没有反应过来!”
安慰了好一阵子,章休才停止了自责。
“后来呢?怎么会随着流民回来了?”
“我想过替太子报仇,甚至愿意死在北境,可我只是太子手下的随军参事,实际上一直就跟着太子学习,等待着后期的平定,所以旷临军中把我轰了出来。”
“那你没有找一些证明么?”
“找过,直到杨勇的死。”
“他的死怎么了?”
“那天,我被轰出来,正好杨勇也在,他一个大将军,完全不必理会我,但他却和我说,即使信了我,领上数万大军,也不过是于事无补,第二天早上得知他孤身一人,去夜袭奴月粮仓,反而死在了奴月之中。”
宁鸿甫惊讶的看着章休。
“你是说!”
章休点点头。
“因为大昊的敌人,在里面。”
宁鸿甫一字一字吐出,每一根寒毛都随之耸立。
“杀太子,报军情。”
“是啊,不然凭借杨勇当晚,虽无生还可能,却也能偷袭成功,结果一去,就送死了。”
“所以你才作流民,重返王城?”
“正是。而且我一定要查出是谁!”
宁鸿甫这才有些了然,用胳膊碰了碰章休的肩膀。
“那你此行,其实是为了调查太子殒命其中的蹊跷?”
“对,我不相信一切都那么巧合,这其中,太子陨落的最直接受益者,就是这些皇子们!”
“那你对五皇子?”
“对于覃王,我确实试探过,尤其是他对大昊面临的处境,向来都置若罔闻,甚至只顾自己利益,不过后来慢慢发现,他只是比较单纯。”
“你现在找到线索了吗?”
章休摇摇头。
“说实话,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怀疑过。”
“六皇子?”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鸿甫,冉王私底下,可不比二皇子的手段差,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阴冷到可怕。”
“那你没告诉覃王?”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斗到后面,会不会露出些马脚。”
宁鸿甫看着远处问道。
“所以你此行目的只是为了太子么?”
“算是,一个是我曾经的挚友一个交代,另一个则是伴读之时,太子就常说,大昊如今明面上国泰民安,背地里却还是暗涌湍急,他没完成的事儿,我想替他做了。”
“所以你就借着五皇子的英豪令,入了覃王府?你不怕被认出来么?”
“不错,当年我只伴读太子左右,随军也仅为帐中参事,言泊余老师早一年就已经仙逝了,见过我的都是太子的近臣亲信,而他们,都在那一场战争中,湮灭了。”
章休望着远方的眼神充满了惆怅和悲凉,还带着决绝的味道。
宁鸿甫看着公主的凤辇越来越远。
“原以为良序是痴情一片,看样子,你才是最肝肠寸断的那一个,看来良序第一次遇见公主时,所言的寻一位北境的青年,就是你吧,良序至少还没有任何瓜葛,只是一厢情愿,你这却是在千丝万缕中断情,一定不好受吧。”
章休听了这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我又何尝不懂她,但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她不属于我,更不属于良序,她是大昊的公主。”
“所以你还亲手葬送了她,你无愧于大昊,却有负与她,你可曾想过,有一天当大昊的铁蹄,踏过北陈的国境,她的下场?”
“所以我并没有骗良序。”
“哦?”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宁鸿甫疑惑了一下。
“什么没有骗良序?”
“我答应过良序,不会让公主嫁到北陈去的,就一定说道做到。”
“可她现在已经去了,而且还有重兵守护,良序这一次不得手,今后就没有机会了,这一条路,直通北境!”
刚一说完,宁鸿甫顿了一下。
“对了,良序说你当时写了两封信件,还有一封!”
章休点了点头。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