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死死的握住宋可遇的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是怎么死的?他的魂魄呢?凭空消失是什么意思?他是怪我吧,因为我弄丢了他,所以他才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天呐,我的小铃铛太可怜了,他不愿意见我,他竟然这样的怨恨着我啊。”
宋可遇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想以此传达给这个濒临崩溃的女人一点力量,他问冉不秋:“冉总,你不是帮这些有执念魂魄完成夙愿的吗?那你能不能尽职尽责一些,眼下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冉不秋挑挑眉,不置可否,只转而问织云:“生死薄已经查过了,阳间既没有你儿子的肉身,也没有他的魂魄,今晚我就送你回幽冥吧。”
“不!我不走!”织云仓皇但异常坚决的回答,身体却忍不住微微躲在了宋可遇的身后,“我的小铃铛,他不可能凭空消失,我丢了他一次,不能再丢第二次,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我去带他回家,大人,您帮帮我吧。”
她说的哀声凄婉,可冉不秋无动于衷。
宋可遇此时彻底对这位道貌岸然的“大人”失望了,他心里早前的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全部荡然无存,冷冷的看了一眼冉不秋,将织云扶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织云,我来帮你找儿子,我一定帮你找到小铃铛。”
织云敷衍般感激的挤出一丝笑,却显然并不抱什么希望。
宋可遇也不介意,理了理思路问:“你是怎么和你儿子分开的,你还记得吗?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织云平静了一些情绪,哀哀诉道。
“那年......我才17岁,悄悄喜欢上了驻军医院里的一个年轻医生,他常来看望我,和我去后海边散步,省下军用罐头偷偷带给我吃,后来......我就有了身孕。那时局势正乱着,一会儿这个老总打进来,一会儿那个司令打进来,每天战火纷乱,没个安宁。我爸爸开一间杂货铺,欠的货款、房租实在还不起了,一天晚上突然决定带着一家人连夜往北方逃难去。”
“可我舍不得那个医生,何况我还怀了他的孩子。我也不敢和家里人说,假装随他们走,往北走了几天,心里实在放不下,就留了一封信,偷偷跑了回来。谁想到那个.....那个肖什么......”织云说不下去,求助似的拿眼去看冉不秋。
冉不秋也不看他们,清冷的接道:“肖正央的护国军。”
织云忙讨好的点点头,“是是,肖大帅的护国军......”
冉不秋“哧”笑一声,“什么大帅,不过一个土匪头子。”
织云不敢反驳,宋可遇道:“别理他,你说。”
织云才继续道:“我到了城外,护国军攻进了滨城,去四周郊区征缴军粮,可那年年景实在不好,家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就去百姓家里生抢,不想激起了民怨。他们这时候倒不敢硬碰硬了,便退回城里,一边封了城门,一边安抚城外的流民。”
“我在城外和流民一起搭窝棚,吃麸皮,两个月后才终于进了城。可是当我去驻军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护国军攻进来那天夜里——也就是我们家举家逃难的那天夜里,医生他,就随着他们的部队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我没有了法子,跟之前在城外搭伙的一个大姐,回了她在远郊的老家。一开始我们接了些糊纸盒、糊鞋底的活儿在家里做,换几个零钱。后来小铃铛生了一场重病,大姐为了帮我,差点把房子都典了,可是大姐自己也有两个孩子要养啊。我实在走投无路,等小铃铛病好了,就狠心把他托付给大姐带,自己回了城里做工,赚了钱再托人寄回去。”
宋可遇打量她一下,“你做什么工?”
“我先做了几个月的丝厂女工,可赚钱太少......就去做了舞女。”
宋可遇:“那你怎么和孩子失散的?”
“小铃铛5岁那年,我......生了一场急病,突然就病死了,没来得及寄信告诉大姐。”
“那你工作的舞厅呢?你没有相熟的朋友什么的,他们不会去通知你的那位大姐吗?”宋可遇疑惑道。
织云嗫嚅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小声说:“我死的突然,大概没人通知他们。就这样突然没了消息,小铃铛大概以为我抛弃了他,才会恨我吧。”
宋可遇静默的看了一会儿织云,隐约觉得她有所隐瞒,不过应该对寻找小铃铛也不那么重要了。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还记得当初你寄养小铃铛的那位大姐,她家具体的位置吗?”宋可遇第一反应是去公安局,不过就他的常识来看,户籍科的资料,应该记录不到当初军阀混战那时候去,这么一个没名没姓又早早夭折的孩子,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织云苦心思索了一下,“今天在外面,我看到街道、建筑全改了样子,城墙也没了。我不知道城外是不是也变了?我只记得住的那个村子叫‘集树’村,大姐家出门500米正对着村里的戏台。”
宋可遇瞄了一眼冉不秋,那位依然老神在在的冷眼旁观,强压下火气问:“诶,你真的一点都不帮忙吗?”
然而他只得到一个傲慢的眼神,“你们说的这么热闹,还有我参与的必要吗?”
宋可遇被气得麻爪,又拿他没办法,突然灵光一闪,将咬牙切齿的表情换做一张阳光的笑脸,直直凑过去,冉不秋下意识的向后闪避,拉开了些距离,“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