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县衙大堂上,挤满了穿着布衣、麻衣、甚至有穿着绸缎的人们,但是他们却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同样的衣衫褴褛,同样的面黄肌瘦。手机端 //当大家听到李侍尧大人的话语之后,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毕竟,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作为人的尊严了。
“学生成廉拜见总督大人。”只见一位穿着长袍马褂、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走到大堂中央,跪倒在地,非常认真且体面的给李侍尧行了跪拜礼。
李侍尧坐在正大光明匾额下定睛一看,只见一位二十多岁模样的年轻人,跪在堂下,穿着虽然也是褴褛不堪,却是整整洁洁,就连衣裳破烂处的补丁,也是处理的特别的细致,让人看了感觉很是舒服。
“既然你自称读书人,那一定是有功名在身了?”李侍尧很温和的说道。
“回大人的话,学生是乾隆四十年八的秀才,今日为了孝感二十万父老乡亲能够活下去,特来此做一个代表,希望能以我一点点的学识,将孝感百姓的苦难经历传递给大人,传递给朝廷。”成廉说完深深的拜倒在地,并将上身一直伏在地上,没有起身。
李侍尧看得成廉的如此行为,明白这是在告诉自己冤深似海的意思,李侍尧急忙走下大堂,将成廉扶将起来说道:“你开始陈述大家的苦楚吧,本官为你们做主。”
成廉起身后,洋洋洒洒、面面俱到的将这一年来,孝感百姓所遭受的苦难,原原本本的陈述给了李侍尧大人,就在成廉慷慨激昂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百姓无一例外的全部跪倒在地,却是不言不语。
这是百姓对成廉所言的默认,也是对他们的父母官无声的抗议,本来为民请命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秀才来出面代表,这是知县大老爷的职责,可是成廉的越俎代庖,却实实在在的赢得了所有百姓的支持。
李侍尧混迹官场几十年,什么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可是,今天的场面他确实是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二十多条性命被活埋他更是闻所未闻,五百余万两的赈灾银子,换来的是,百姓连购买种子的银子也没有,这叫什么事。本来灾年已经过去,今年的气候一定会是一个丰收年,可人祸所致,百姓又要受这灾年之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朴,你官仓里的粮食呢,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治下的百姓能够过得如此的凄惨。”李侍尧将惊堂木狠狠地摔到公案上,对着坐在自己右下手的秦朴说道。
秦朴急忙站起来回应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去年是个大灾年,官仓里的所有粮食都变成救济粮,分发给百姓了,无奈灾民实在是太多了,下官即使是将库粮全部散尽,也没有解决百姓十之一二的吃饭问题,望大人明察啊。”秦朴哭诉着将自己的委屈,统统都倒在了李侍尧的面前,一点不剩。
李侍尧又一次将惊堂木拍在公案上说道:“朝廷拨给湖北受灾的十几个县五十余万石粮食,五百余万两银子,你的巡抚大人给你拨了多少?”
秦朴噗通的跪倒在地说道:“朝廷的赈灾钱粮到了下官这里粮食两万石,银子二十万两,这些数字在公文上写的清清楚楚的,请大人过目。”秦朴说完将一纸公文递到了李侍尧的面前,李侍尧拿起公文看了一眼说道:
“你治下的百姓是多少,你治下的百姓受灾的又是多少,都给本官一一道来,如有一点虚假,本官现在就将你的顶戴撤了”
秦朴看了看站在堂下的师爷说道:“下官实在是公务繁忙,总督大人所说的准确数字在师爷手里都有。”秦朴说到这里,就示意师爷将孝感一县百姓的户簙,给李侍尧呈上。
李侍尧打开户簙念道:“孝感县治下富户1530户,合计人口30562人,佃农14002户,合计人口114500人。”
李侍尧放下户簙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朴说道:“作为一县父母官,竟然连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不能熟记于心,你还当什么官儿,本官给你算算一笔账,富户家里就是灾年,基本的吃喝应该没有问题,那么本官就算你县十一余万人受灾,一石粮食保守算个一百二十斤,两万石就是一百二十万斤粮食,人均到佃农头上就是十一斤粮食,二十万两银子均到佃农头上就是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可以购买二百斤粮食,秦朴大人,本官算的对吗?”
“总督大人算的对,一个百姓可以得到二百一十一斤粮食,按照正常一个人一天六两的口粮,足够饱饱的吃整整一年。”秦朴跪在那里仔仔细细掰着手指头算着。
李侍尧点了点头说道:“至于这所有的赈灾钱粮都到那里去了,本官不和你算,本官只想知道,分到你治下的钱粮,孝感百姓都分到多少。”秦朴嘟嘟喃喃的半天回答不上来。
李侍尧又看着成廉说道:“你说说,孝感的百姓实实在在究竟分到多少粮食。”
“回总督大人的话,孝感百姓实实在在连五十斤粮食都没有收到。”成廉义正言辞的说道。
“五十斤粮食,你秦朴大人可够狠的啊,怪不得你治下的百姓凄惨成现在这个样子,来人呐,将孝感知县秦朴押入大牢,待本官请旨以后再行定夺。”
只见两位虎狼兵士将秦朴的顶戴摘去,又像拎小鸡子一样将秦朴押下堂去,秦朴咿咿呀呀的叫喊声,完全被百姓的喝彩声完全淹没了。
李侍尧看到大家的欢呼声,自己心里也特别的舒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