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玉显得有点尴尬,看样子干爹來到神石村后,也沒消停了,其实这也不奇怪,如今的贾正道,住着别墅,开着养牛场,在神石村几乎是无人不晓的大人物,再加上老头总是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甚至还得了个外号,贾神仙,
只是这个姓氏实在不好,咋听都像是假的,王宝玉一路跟着何大壮进了屋,曾经骂过王宝玉的何大壮媳妇,正跟几个妇女在忙乎着准备宴席,见到王宝玉,连忙热情的打招呼,王宝玉只是微微笑了笑,便进了东屋,
干爹贾正道盘腿坐在炕上,捋着胡子得意洋洋的喝茶,几个村干部坐在四周,在聆听着这位老神仙宣讲曾经的辉煌历史,
“我看坟地,从不失手,张县长能当这么大的官,那是因为当初我给他家选了一块好坟地……”贾正道说,
“爹,这些事儿都过去了,还是别说了。”王宝玉进屋之后,连忙打住了干爹的话,这种话要是传到张存志的耳朵里,肯定觉得很别扭,
“这有什么,谁不知道张县长的老父亲张三峰跟我是至交,每年张县长都请我去吃饭,只是我沒工夫去。”贾正道不以为然,声音更大了,甚至非常骄傲,
“贾神仙就是厉害。”
“能请动贾神仙得看天意。”
“求得贾神仙看茔地,子孙万代都不愁。”
“要不人家贾神仙家的ri子越过越红火,有老天保佑。”
“贾神仙,等您得空的时候一定到家里坐坐。”
……
村干部们纷纷溜须道,王宝玉皱了皱眉,沒有打扰干爹的兴致,耐着xing子听了一会儿,随后,大队的人马就出发了,
兵分两路,一路人去老坟收拾骸骨,实在挖不着骨头的就把四周的土包起來也一样,另外一路人则去破土挖新坟,王宝玉跟贾正道就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路聊着天,直奔东山而去,
“宝玉,这次回來,在家多住几天。”贾正道咳了一声,说道,
“爹,我那边还有很多事儿,一会儿办完这些,就赶回去。”王宝玉道,他还是不想踏进刘玉玲给买的别墅,
“你这孩子可真犟,玉玲妹子也不容易,这些年对你始终挂心,ri子过得也很苦,爹都能放下,你怎么还是别不过这个劲來。”贾正道不悦道,
“爹,你要是还说这些,我马上就回去。”王宝玉赌气道,
“算了,跟你爸一样,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來。”贾正道摆手道,
“我爸又怎么了。”王宝玉问道,
“你爸得肺结核的时候,我也去劝过他,让他赶紧去大医院治,可他就是不听,非得吃那些偏方,到底把身子彻底拖垮了。”贾正道想起了往事,还是唏嘘不已,
王宝玉觉得鼻子里酸酸的,父亲这么挺着,所经历的痛苦自然不用说,如果换做是现在,自己一定会砸锅卖铁让他去看病,不由也黯然道:“还不是那时候穷啊,有了病也看不起。”
“可不是啊,不过即使那样,你妈对你爸那是沒得挑,端汤倒水,一点不含糊,你爸走的时候,你妈哭得是惊天动地,合土的时候飞來无数乌鸦,把天空都给遮住了。”贾正道沉浸到回忆当中,不知道真假,
王宝玉铁着脸沒搭腔,知道反驳无效,如果说亲妈对父亲感情这么深,又怎么会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和别的男人未婚先孕,可见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來时各自飞,
不过想到英年早逝的父亲,王宝玉内心很是不平静,子yu孝而亲不在,是人生的悲哀之一,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忙问道:“爹,我爸的坟还在东风村。”
“啥事能指着你cao心,來的时候我就把大兄弟一起带过來了,就在那边的山上住着呢。”贾正道伸手指了指南山,
王宝玉一阵惭愧,内心也对贾正道更多了一份感激之情,自己整天忙來忙去的做官,什么也捞着,得罪人不说,甚至连亲情都给忘了,真是不该,
“下午我去看看他。”王宝玉低声道,
“可算是说句人话,都是你妈亲自挑的好棺木,好披盖,好石碑,过去这么多年还差点哭晕过去,哎,真是个好女人啊。”贾正道又摇着头感叹,
王宝玉实在无语,只能说女人太复杂,又问道:“我娘呢,怎么一直沒有看到她。”
“和美凤在养牛场呢,都在南山那边,多多这孩子还总念叨你呢,呵呵,越长越俊,小脑瓜比你都聪明。”贾正道提起多多便是一脸骄傲,
父子二人一路闲聊,目的地到了,这是一处小山坳,地势相对平坦,据说这里曾经是何大壮的自留地,
“宝玉,你看后面这座山像什么。”贾正道考官般的问道,
“又短又粗,像脚指头。”王宝玉望了望说道,
贾正道立刻唬下脸,不悦的瞪了王宝玉一样,王宝玉嘿嘿笑了,纠正道:“我看错了,像手指头。”
“这就对了,你数数,正好是五个,这叫五子登科。”贾正道得意的说道,
“现在都兴一个孩子了,哪儿來的五子登科啊。”王宝玉道,他总觉得干爹看风水,信口胡说占多数,
“就是那个意思嘛,反正是好风水。”贾正道不满的瞪了王宝玉一眼,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自己拆台,
“爹,按照您的说法,这里应该出个齐天大圣。”王宝玉小声道,
“根基不够,可配不上这称呼。”贾正道小声道,
王宝玉忍住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