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驾!长生山千秀!”
坐着的连忙起立,站着的赶紧端正仪态,从小姐到丫鬟,众姝纷纷将双臂垂下,两手虚搭小腹前,深弯腰浅屈膝,向活动举办方兼未来的王者施以谦卑的女臣之礼。
花忆蝶原本正处在进门十步位置,居于这间贵宾厅正中,想避让扮低调都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正对大门垂着脑袋有样学样:
“今蒙少千秀相邀,小女无胜荣幸。”
这是出门混上流社会的饭局时,爹娘都会教给女儿的套词,十来个妹子同时背书,倒也整齐。另外十来个随行的丫鬟有默契地让开中路,分列两侧,只行礼不说话,因为小承王请的又不是她们,低微的身份也不容她们有任何话语权。
保持这样的姿势其实挺难受。花忆蝶低头盯着地面,试图寻找一只路过的蚂蚁。
门开声,脚步声,貌似进来了不少人。终于,一双精美的飞龙御风靴出现在视界中,同时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近在咫尺,从头顶传来:
“罢了,各位请起。”
接着有一双手臂伸了过来,竟然欲亲自扶起花忆蝶。
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的也很干净,不过——
女臣礼节是手搭在小腹上的,他居然直接过来抓自己的手。这个动作,实在有够无下限的。
狎昵的很。
花忆蝶一楞,突然反应过来:
你妹呀,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哟!
上次在雨花池里被迫玩湿身,还没摸够吗?
幸好是本人在此,若是原来那个娇怯柔弱的花小姐,再被你碰两次,还怎么嫁人?!
祸水东引吧!
花忆蝶身体作势欲起,不经意间向右一摆肩。
“唉哟!”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身边不知是敌是友的女子眼看身形一倾,就要歪倒坐地。
花忆蝶迅速起立,越过那双yù_wàng的手臂,用力扶起身边那位女子,非常认真地大声说道:
“这位姐姐见少千秀风采卓然,为之激动,为之倾倒,请王驾勿要见怪,姐姐请站好。”
花忆蝶故意偏首不看小承王爷,却向女子吁寒问暖一番。
那女子知道花忆蝶故意为之,柳眉倒竖,本想发作,但看见小承王正笑吟吟注视向自己,只得慌里慌张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多谢花家妹妹了,少千秀实在是人中龙凤,小女子仰慕尊容已久,不想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喜出望外,欢喜之极……”
什么仰慕已久,怕是对这位高富帅垂涎已久吧,这位姐姐的手段也不俗呀!
“呵呵,小王才疏质庸,怎敢劳佳人挂念。”
那女子还待继续热络一番,小承王却坚定不移地将注意力转移向花忆蝶:
“花小姐,上次紫金阁一别,却是有多时了吧?”
来了,来了,慧星终于还是舍不得地球的引力啊!
花忆蝶无声叹口气,暗地将面部肌肉调整在尽量平讷不出彩的角度,施施然抬头,道:“少千秀好记性,花忆蝶再次见过少千秀。”
第一眼望向小承王,剑鼻朗目,白面无须,上按紫金冠,身着碧海升龙袍,仪态不俗,华贵大气,确实是精灵级别的美男子。
但是,眼光中总带着一些让人不安的因素,失败。
薄唇微微下撇,多了一丝天然傲慢,失败。
鼻梁高挺,面容寡淡无情,整体造型比上回见到的其父承王高阳要失几分暖色调,失败中的失败。
“呵呵,免礼。”
小承王的语气保持平静,但瞳孔,还是因为印在其中的绝代风华而不受控制地放大了一些。
“花小姐,当日落入池中,可曾受了风寒?”
“呵呵。”
花忆蝶捂唇轻笑,其实是在想词,但那纯真中不经意带着些许风情的花枝轻颤,让小承王身后的几位雄性睁大了眼睛,小承王也不例外。
“多谢少千秀惦记在心,忆蝶实不敢当。倒是那条小狗,多亏王驾亲至现场,勇施援手,将其救起,不然,春寒料峭,若不淹死,也非冻死了不可。”
“小狗?”
小承王明显没反应过来。
“是呀,少千秀忘记了么?一条小狗,塌鼻癞眼,冲出来对忆蝶一阵好吠,忆蝶一吓它,这小狗慌不择路竟跳入了池里,忆蝶可怜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不记小人过,更何况是个畜牲捏。于是想下池去捞,却力有未逮,天降小承王爷这位超级大救星,经过一番搏浪,您成功地挽救了一条小生命哦!”
小承王微笑得有点僵硬:
“小狗么?我怎么有点不记得了。”
“唉呀,那分明是你家养的癞皮狗呀,怎么却忘了呢?”
“阿嚏!”门是敞着的,远处不知哪里隐隐传来一声喷嚏声。
凭这里的隔音效果,想来这一记喷嚏必然打得惊天动地。
“……哈哈!果然是那条狗在吠,小王却险些将它给忘记了!”
小承王突然仰面长笑,神态张扬霸气,却引来无数心形的眼睛痴痴的凝望。
“哈哈!”花忆蝶比他笑得更开心。
两个形象出众的年轻男女相对笑了半天,直笑得屋内贪嗔痴众生相毕现,方才渐渐止住。
“花小姐,不怕下次再有狗吠你,甚至咬你?”
小承王笑是热的,话却是冷的。
“只要少千秀看好自家的狗,忆蝶便是放心;如果不慎放松了狗绳,那忆蝶说不得,可能要挥棒殴之,提刃砍之,找砖拍之,到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