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后宅。他们蹑手蹑脚靠近穆蝶青的房间,食指戳破窗户纸,将迷香吹进了屋里。
盘坐在床上修炼的穆蝶青睁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她早发现了潜进后宅的两人,这两人未免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对她图谋不轨。
穆蝶青挥手驱散在屋内弥漫的迷香,思索片刻,倒在床上。
门外的两人等了半晌,打了个手势,轻轻撬开门闩,踮着脚到了床边。
见到穆蝶青昏迷,他们的眼中同时流露出喜色。用麻袋装起穆蝶青扛在肩上,悄悄带上门,离开了后宅。
正在编织替身人偶的陈朗不由得挑起眉梢,穆蝶青这是要搞什么鬼?
他神识发散出去,追着穆蝶青而去,恰巧碰上了一缕神识,想都不用想,这股神识定然是管景。
管景的神识气势汹汹袭来,陈朗鼻中发出一道嗤声,他一再示弱,这管景反倒当他是泥捏的了!
直接施展神灭术将管景的这缕神识抹杀,陈朗继续追随穆蝶青而去。
管景所在的厢房。
黑暗里响起口喷鲜血的声音,管景的脸色苍白如纸,神魂受损,不是一两日便能痊愈的。幸好他被抹去的仅是一缕神识,若是面对面,更是惨重。
“喻天高,你藏得好深啊……”
管景狠狠擦去嘴角的血,面目狰狞。
……
再说穆蝶青。
在颠簸中被送到了一间屋子里。
还在麻袋里的她听到了暴跳如雷的怒斥,乌敬对两个下人请来穆蝶青的方式非常不满。
那两个下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离开,乌敬兴奋搓了搓手,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再也忍耐不住地解开麻袋。
没有想到,他看见了一双闪烁精芒的眸子。
“你……你醒了?”乌敬大感惊异。
穆蝶青随手一挥,衣衫褶皱抚平,气质更加出尘。
乌敬看呆了,口水流了出来都茫然不知。
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饿虎扑食般扑向穆蝶青。
然而,乌敬前扑的身体突然停在了半空,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缚住了,动弹不得,只剩两个眼珠能转动。
莫大的恐惧从乌敬的心底涌上来,这女人根本不是任他玩弄的婢女,而是修行之人!!
砰地一声巨响。
门突然被撞开。
门外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躯,来得充满,他赤着双脚,乱发用一根青玉簪简单束起。
乌文护怒不可遏地瞪着满眼恐惧的乌敬,咆哮道:“孽子!你意欲何为?!”
乌敬的喉咙里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仙师大人,此乃犬子,无意冲撞了仙师大人,求仙师大人恕罪……”乌文护面带乞求之色。
穆蝶青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了冰冷之意。
“无意冲撞?”
“王爷还真是能为自己的儿子开脱!”
“仙师不可辱,这句话王爷是听过的吧?”
穆蝶青声色俱厉,此事决不会轻易了结。
乌文护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小王今日定会给仙师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穆蝶青冷笑一声,说道:“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做?”
乌文护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乌敬背后,手摸上头上的青玉簪。
乌敬竭力想要转过头来,那无法挣脱那捆缚住他的无形力量。
青玉簪狠狠刺进了乌敬的咽喉,鲜血飞溅而起。
乌敬圆瞪眼睛,满脸的痛苦和不敢置信。
捆缚住他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乌敬跌落到地上,他愣愣地望着乌文护,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求救。
乌文护神色悲伤地把乌敬的头抱进怀里,他失算了,忘记命令乌敬不准接近后宅,等到匆忙赶来的下人告知他乌敬的小动作,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杀死乌敬的罪魁祸首是他,如果对这个长子稍微上点心,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还有那个范厨子,王爷有空一并解决了吧。”撂下这句话后,穆蝶青飘然离去,莲步轻移回到后宅。
她在陈朗的门外停住了,开口道:“喻兄看了许久的戏,觉得如何?”
门无风自开,陈朗犹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外,微笑道:“不错,不错,乌文护的确是个狠人,也很懂得取舍。
穆道友,你今日的行为,在下有点看不明白,就为了让乌文护大义灭亲?”
穆蝶青嫣然笑道:“小妹五岁便入了万兽山,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想试试什么感觉。”
陈朗呵呵笑道:“穆道友好大的雅兴。”
穆蝶青报之一笑,很是奇怪地看向管景所在的厢房,奇怪了,管景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大概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吧……”穆蝶青心里如此想。
“小妹不叨扰喻兄修行了。”穆蝶青冲陈朗敛衽行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朗环顾四周一圈,退步回房,门自行关闭。
后宅里有乌文护的眼线他们都是知道的,乌文护留这些眼线的目的是怕有人冲撞到他们,比如今日之事……
……
三年一晃而过。
乌敬无声无息地从玉都城消失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被王爷关了数年禁闭,有人说,他悄悄离开王府,独自闯荡江湖,也有人说,他爱上了某个青楼女子,私奔了……
总之,不会有人怀疑到他死了。
陈朗与管景成了乌文护的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