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浩低低地问道：“可是你却跟冷芸芸说。就算你走得远远地，苏代林也会终其一生地去寻找你，这期间他一定会做傻事，认为只要自己也染上了艾滋，你就会现身，回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度过余下的日子，对不对？”
姚千吉的双手被铐住，没法大幅度地鼓掌，但他还是努力象征性地拍了两下表示对顾涵浩的赞赏。“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警官你猜的还真是准。后来冷芸芸听我这么一说。想了两分钟，便哭着请求我一件事。”
“让你帮她买老鼠药？”顾涵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姚千吉打了个响指，“宾果！又猜对了！巧了，那几天我家里闹老鼠，我随身都带着几包毒鼠强。于是就应了冷芸芸的要求回去给她拿了一些。呵呵，当时我还以为冷芸芸房间里也闹老鼠，所以才求我帮她买药呢。”
顾涵浩痛苦地闭上眼睛，低沉地问：“冷芸芸临死前已经要你给苏代林传话吧，她说了什么？”
姚千吉一听顾涵浩这么问，马上抬头面对着审讯室的监控镜面。兴奋地叫道：“苏代林是不是在镜子后面？是不是？苏代林，你在吗？”
审讯室的监控镜面马上传来了撞击声，听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头或者身体撞击镜面。姚千吉听了这声音很是满意。他不住地点头叫道：“安静，苏代林，你不安静的话我怎么给你传话？”
果然，撞击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
“冷芸芸让我告诉你。反正她是个将死之人，死不足惜。她只希望她的死能让你放弃自残的念头，忘记她这个肮脏的女人，找个好女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真正的新生。这是她唯一能为你做的，唯一能够报答你的深情的方式。还有，她已经为她弟弟存下了一大笔钱，钱财方面不用你操心，只是想请求你能够多去疗养院里看看她弟弟，替她这个姐姐跟他说说话。”
姚千吉像是讲故事一样，声情并茂地讲出了冷芸芸的遗言，不得不承认，他的讲述很具有感染力，让人动容。可是就是这样一番话，从他这个间接的杀人凶手的口中讲出，让听者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他抽筋扒皮。他居然利用了冷芸芸的善良和对苏代林的报答之情，实在罪大恶极！
“唉，”苏代林马上转换语气，极为遗憾地继续，“只可惜苏代林要坐牢的，他可是抽不出什么时间去看望冷芸芸的弟弟啦，不过我倒是可以代劳，替他去看望冷家的弟弟，毕竟我又没有直接杀人，在牢里呆不了多久，至少，没有苏代林久，哈哈哈！”
顾涵浩在苏代林放肆的笑声中站起身，缓缓绕过苏代林的身后，想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先别得意，也许你在牢里的确呆得不会有苏代林久，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还有一种刑罚，叫做死刑！”
语毕，顾涵浩一脚揣在姚千吉所坐的椅子上，力道之猛吗，让姚千吉整个人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而姚千吉因为双手被铐住，无法支撑身体，他的脸也狠狠摔在了地上。
顾涵浩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家里最近也闹老鼠，刚刚看你的脚下似乎有老鼠，就下意识地去踢，结果是我看错了。”
“我会投诉你的！”姚千吉一边努力想要站起身子一边咒骂道。
审讯室里，苏代林鼻涕和眼泪流了一脸，他双膝跪地，额头上还挂着血迹。他身后的柳凡和凌澜全都陷入沉默，她们无比同情眼前的男人，他的爱情竟然成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凶器，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许久之后，苏代林缓缓转过头，喃喃地问凌澜和柳凡，“芸芸，她真的爱过我吗？”
凌澜和柳凡一头，悲伤地给出了答案，“爱过，一定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