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当着辛宴的面,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做动作,让辛宴以为真的有这么一个他看不见的人。没错,辛宴信了,他也开始跟我们一样,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做动作。后来,他的所作所为成了我们四个的升级版。他比我们更加过分的是,他会在三楼的窗子前冲着窗外挥手,说透明人朋友就在窗外,他会做折叠的动作,说是自己把透明人折叠了起,他会突然间对着空气就比划起来,说是在跟透明人打架。一开始,我们还把辛宴的这种反应当笑话看,因为我们想要达到的就是这种效果。后来,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行径已经加重了辛宴的病情,他越来越弱智,甚至有变成疯子的趋势。”艾云飞捂住双眼,痛苦地摇着头。
“之后你们做了什么?”顾涵浩想知道的是,到底这四个人对辛宴还做了什么事,导致辛宴想要对他们几个复仇,甚至要以杀死席可星全家来复仇。
艾云飞把面前的水一饮而尽,深呼吸了两次才继续,“之后我们便不想在跟辛宴走得那么近了,想让他离开我们这个小团体。事实上辛宴也很听话地离开了,他说他有透明人朋友陪他,也不会那么孤独。可是就在初一学期期末的时候,期末考试的第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辛宴从我身边经过,他的样子就像是被透明人硬拉着往前走一样,而他脸上的表情是十分惊恐和不情愿的。辛宴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偷里塞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我却是在辛宴出事之后才看见的。”
“他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凌澜这样问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个辛宴一定是死了,不然的话,艾云飞之前也不会说什么死人杀人。
艾云飞抽搐着嘴唇。费力地说:“他死了,从跨江大桥上掉了下去,被淹死了。辛宴的尸体是在四天后才被打捞上来的,我们自然是没敢去看尸体,但是听人说,辛宴的尸体被江水泡得彻底变了形,整个人面目全非。”
“怎么会在四天之后才打捞上来尸体呢?”凌澜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如果说尸体面目全非的话,那么这个尸体到底是不是辛宴,还是两说。
“唉。因为辛宴的父亲是个酒鬼,也不常回家,对辛宴又根本就不关心。所以一直到两天之后。班主任找到了辛宴家,这才发现辛宴根本不在家。这才联系了辛宴的父亲去报警。警方后来到学校来调查,有几个同学说看见两天前辛宴往跨江大桥那边走,可是辛宴的家却并不在那个方向。于是警方又去调查了大桥,在大桥的栏杆上发现了辛宴衣服被扯破的一角。推断他是从那里掉下去的。”
顾涵浩马上发现了问题,“不对啊,既然辛宴失踪两天后警方便开始了搜查,也马上得知了他是从跨江大桥掉落,更是找到了掉落的位置,为什么要又花费了两天才打捞上辛宴的尸体呢?”
“无巧不成书。也许是辛宴命不好吧,就连死了都那么倒霉。唉,听说他的尸体被勾在了江底的什么东西上。所以没被冲走。可是当时警察认为辛宴已经掉下去两天的时间,于是便根据当时江水的流速和风向,去到了离跨江大桥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着重搜索尸体。当然,他们什么也没搜到,无奈之下。只好再回到江桥下面搜索,结果就发现了辛宴的尸体其实就在江桥下方。被一些江底的垃圾废物给勾住。”艾云飞的口吻十分复杂,不知道是该同情辛宴还是惧怕他好,不知道自己该羞愧后悔,还是憎恨他杀人复仇。
顾涵浩跟凌澜算是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俩都怀疑这个打捞上来的尸体并不是辛宴,辛宴本人应该还活着,而且准备复仇。而且,他已经不再是什么智障人士,长大后的他应该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才有能力利用所谓透明人来复仇。
“当时的警察怎么证明打捞上来的尸体就是辛宴本人呢?既然他已经是面目全非的话,难道是dna鉴定?”顾涵浩问艾云飞。
艾云飞好像很不理解顾涵浩为什么会这么想,一脸疑惑地反问,“还用证明?尸体还穿着辛宴的校服啊里还有辛宴的书本呢。而且,身形发型都是一样的,还能是别人?”
“到底有没有做亲子鉴定?”凌澜用看外行的眼神看艾云飞,这个外行人果然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艾云飞无奈地点头,“做了,就是这个亲子鉴定在当时又惹出来不少风波呢。听说警方找来了辛宴的父亲辛建诚,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结果就如同辛建诚一直怀疑的一样,他们俩果然没有亲子关系!当时辛建诚已经通过表面上的辨认确定了尸体就是他的儿子辛宴,结果这么一验dna,辛宴却不是他的儿子,把他气得,当时便大打出手,把当时屋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还不小心砸伤了人。这事就这么闹大了,也正是因为这事闹大了,所以才会传出来,被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们听说到。”
顾涵浩忍不住皱眉,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辛宴的父亲辛建诚之所以一直虐待辛宴,本来就是因为怀疑辛宴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是已故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啊。这么说来,这个亲子鉴定根本就跟没做一样,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最后警方就认定尸体就是辛宴了吗?”凌澜也觉得没有dna做支持,仅仅凭,还有身形发型就认定死者是辛宴,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转念一想,当时的警方只是知道辛宴是个智障的孩子,失足掉到江里淹死本来就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