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清候府出来,陆夫人硬是坚持着要把沈清婉送到了大门口。
弄得沈清婉都觉得让这样永清候夫人这样一个身子不适的长辈送自己,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陆雪烟不放心陆夫人这般,也是跟着一路到了门口,直到把沈清婉送上了车,母女俩这才回去了。
“小姐,”一上了车,春兰便凑了上来问道,“咱们这就回府了吗?”
沈清婉没有回话,只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去。
如今天渐渐暖和起来,日头也长了不少,这会儿天还早着。
沈清婉便动起了心思,其实原本她确实是很想现在就去找一个人的。
可再往后头一看,沈清婉便觉得头大得很。
沈夫人派来的那群乌央乌央的家丁护院,把马车外头一圈儿都围得严严实实,莫说要去找那人说话了,只怕是偷偷从车里溜出去都不太可能。
沈清婉放下车帘,一脸不悦地嘟着嘴,心中暗忖着对策。
外头的车夫见小姐没有吩咐,心里也是困惑得很,只是小姐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催促,或者随便走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春兰从车里探出个脑袋来,对着车夫吩咐道:“小姐说日头还早,想去青石阁看看首饰。”
车夫愣了愣,不回府吗?夫人会不会责怪?
再想了想,日头确实还早,再说青石阁又是这么大的名气的地方,去的都是贵家的小姐夫人,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更何况小姐去那儿,也不过是看看首饰罢了,又能有什么呢。
思及此,车夫一挥鞭子,浩浩荡荡的那么多人便都跟着一道朝着青石阁去了。
人是没法溜出车去了,但东西可以呀,这不,一行人才出发起来,车窗里便滚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纸团,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齐齐整整地,也就跟着马车朝前去了。
等到人走完了,那个小小的纸团还在地上的灰堆里静静躺着。
一双玄色布鞋停在了纸团之前,胜邪弯腰捡起那纸团,打开看了一眼,便跃起朝着哪儿去了。
一行人到了青石阁,车夫先跳下车,放了个脚垫,紧接着春兰下了车,又把沈清婉扶了下来,两人走进了青石阁去。
剩下的下人便同马车一道,在外头等着。
密玉见着沈清婉,依旧是一副招呼客人的喜庆样子,上前来打着招呼,引着沈清婉去了小隔间。
到了后院,胜邪已经是在那儿等着了。
“小姐。”胜邪上来笑嘻嘻地抱了个拳,让到了一边,露出后头站着的人来。
“萧潭见过沈小姐。”萧潭一身深青色长袍,冠发束起,虽然面色不好,却还是恭恭敬敬,有礼有节。
原本而言,萧潭是身有官位的人,实在不必对着沈清婉这样一个深闺小姐行礼的。
可萧潭是祁佑的伴读,也是祁佑最信得过的心腹,照着祁佑对沈清婉的重视,还有这回对付五皇子,救了沈言珏的事儿,他们这一些人早已经把沈清婉当做自己家的女主人了。
沈清婉见着萧潭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跟我进去说话吧。”
萧潭一愣,这是为何?
不过虽然心里想不明白,他还是照着沈清婉的意思,二人一道进了屋。
“小姐……”进了屋的萧潭见沈清婉关上了门,屋中便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不禁有些尴尬地开了口,“这……不合规矩……”
“呵……”沈清婉轻轻冷笑了一声,找了把椅子坐下,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不合规矩?”
萧潭被问得一愣,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沈清婉吗,怎么今日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古怪。
“萧潭不知小姐此话何意。”虽说困惑,萧潭却依旧是好声好气地回着话。
“我与你二人单独在屋中确实不合规矩,”沈清婉开了口,略带了一丝调侃的语气问道,“那你觉得,私下天天给闺阁姑娘写情诗的男子,合不合规矩?”
听了这话,萧潭登时脸涨得通红。
他本就是个老实人,别说从来没有追求过什么姑娘,连和姑娘打交道都是没有过的。
原本对于陆雪烟,他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
在和铃轩里见过一面,萧潭回去便是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只想着若能再见她一面该有多好。
玉山公主府花宴那日,萧潭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她。
虽说萧潭嘴笨得很,这么好的机会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可陆雪烟没有丢掉他的玉,他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从没有和姑娘打过交道,谁知道该怎么追求人家呢。
这不,萧潭就红着脸,去向朋友中的那些fēng_liú浪子讨教。
被那群人好一通调侃打听不说,他们出的主意也不可谓不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有说买首饰买胭脂讨好人家的,有说约人出来赏花赏月的,还有让他直接扑上去的,只说姑娘害羞罢了,男子只要主动一些,什么样的姑娘都会依了的。
还有更心急的,直接上手教他些房中之术,什么担保人家姑娘从此对他念念不忘。
听得萧潭一个未经人事的大老爷们满脸通红,一本正经地直呼胡闹。
人家是出入烟花fēng_liú之地的人,自然是没明白萧潭所求到底为谁,只以为他大概也是看上了哪个柳巷的姑娘罢了。
这回鼓起勇气天天送信去烦陆雪烟,还是他最后自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