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烟的话,让沈清婉不由地一震。
而几乎是陆雪烟话音刚落的同一刻,沈清婉惊惧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失声问道:“祁佑……他怎么了?!”
沈清婉用力之狠,让陆雪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痛出了眼泪来。
“……对……对不起。”沈清婉脸一红,慌忙松了手。
她的反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想必方才是抓得狠了。
陆雪烟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沈清婉,心说自己挨这一下还不算亏。
好歹辰王世子说得不错,沈清婉心里当真是有三皇子的。
沈清婉见陆雪烟不说话看着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了,泪水又在眼眶里开始打着转儿,几乎是哀求道:“你说……你方才说他……怎么了?”
陆雪烟看了她那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开口安慰道:“你别哭……哎,你放心,他现在没事。”
沈清婉听了这话,顿时闭上眼,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也是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站着,只得一脸尴尬地慢慢坐了下来。
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当陆雪烟说,祁佑当真是还了她一条命,那一瞬间,沈清婉顿时觉得世界都塌了。
她以为祁佑当真……
无论祁佑做过什么,无论沈清婉心里有多摇摆不定,没有信心,如今对祁佑的牵挂,却是明明白白刻在了自己的潜意识中。
陆雪烟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缓了口气道:“其实世子还叮嘱了我了一件事,他说即使你不问,让我也要告诉你,三皇子那边他会照顾好的,你不必挂心。”
听到这句话,沈清婉心里更是咚咚地打起鼓来,辰王世子怎么会突然掺合到里头来?
陆雪烟也没心思戏弄她,这会子心疼她都来不及。
“你可想知道?”陆雪烟试探了问了句,“你若想听,我便与你说,你若不想,我就不说了。总之你只需知道,世子会照顾好他的就是。”
沈清婉听了这话,又是怯了,忙摇了摇头。
陆雪烟见状,登时觉得恨铁不成钢起来。
这会儿却是由不得她了,胳膊还疼着呢!
“我改主意了,”陆雪烟冲着沈清婉一笑,“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得告诉你!”
沈清婉一怔,也没说什么,只默默低下了头去,随陆雪烟说罢了。
“你当时说五皇子朝你扔的,三皇子挡下的那一剑,上面大约是有剧毒的。”
只这一句,又把沈清婉给炸了起来,瞪着个眼睛,满脸惊诧地看着陆雪烟。
“你瞪我作甚呢!”陆雪烟又被她吓了一跳。
沈清婉被陆雪烟这一轻斥,倒是唤回了些神思来,不禁开口,怯怯地问道:“他……他是中毒了吗?如今可好些了……”
沈清婉的问话越来越轻,毫无底气。
不过陆雪烟此刻念着她脆弱得很,也没与她调笑什么,只老老实实有什么答什么。
“他身子是没什么事了,但别的,都一塌糊涂。”陆雪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将祁佑的事儿与沈清婉讲了一遍。
从祁佑当时是多么的奄奄一息,在鬼门关外徘徊。
到世子一路护他入宫,接受皇帝的审问。
最后的结果是贤妃被打入冷宫,祁佑还要拖着这半死不活的身子,带着沈言珏一起去将北章打下来。
皇帝的意思,是北章一日不灭,祁佑便一日不能回来。
陆雪烟的话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片片落在沈清婉心檐上的雪花,压得她的心越来越闷,喘不过气来。
“你也知道,他本来就活得很累,如今真可算是……一无所有了。”陆雪烟谈起祁佑来,也是无尽的唏嘘。
想起世子与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仅仅是听着,都觉得揪心得紧,更何况是沈清婉,这样深深牵挂着祁佑的人呢?
听完陆雪烟的话,良久,沈清婉都没有出声。
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似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沈清婉抬起了头来,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问道:“你近日可见过萧潭?他还好吗?”
被沈清婉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陆雪烟倒是措手不及地一阵脸红,忙摆了摆手道:“你还有心思管我?”
沈清婉被她一凶,倒也是不说话了。
陆雪烟以为自己吓到了她,犹豫了一番也开口承认道:“我是见过他……他还好,就是很担心三皇子。”
沈清婉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还好,这次的事情没有牵扯到萧潭。
“我听萧潭说,是三皇子的主意,当时胜邪与另一个暗卫都一前一后去了濮州,让萧潭随他们一道回来,躲在京郊。”
陆雪烟与沈清婉解释道,“直到四皇子的大军压境,他们才出面呈报,既有时间准备迎敌,也不至于四皇子有所准备,而连累了他们自己担上诬告皇子的罪名。”
沈清婉闻言,还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沈清婉此刻心灰意冷,拿不定主意。
她不确定究竟因为萧潭是祁佑的心腹,还是因为沈清婉拜托他留意萧潭的发展,好让萧潭与陆雪烟二人未来有所可能。
“婉儿?”陆雪烟见她又傻愣在了那儿,便伸手过去摇了摇她,“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沈清婉回过神来,略带尴尬地挤出了个笑脸来,“你可知道,他……他们,何时出征吗?”
陆雪烟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