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皇后的人就与太子仪仗接上了头。
祁佑千叮咛万嘱咐,沈清婉如今做不得马车,得骑马上慢慢走。
又不能走太久,不一会儿就得歇歇。
更别说还有一大堆的,如何让沈清婉舒适,吃食上如何注意。
等这一通吩咐完了,皇后的人脸都黑了。
可是又无可奈何。
皇帝的圣旨摆在那里,皇后也再三叮嘱了,万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太子的仪仗也都在,他们是怎么照顾沈清婉的,沈清婉到底高不高兴,可全都明摆着的。
这尊大佛,可有的他们伺候了。
祁佑吩咐完一切,就上马准备走了。
他只随身带了两个侍卫,一个暗卫,剩下的全部都用来照顾沈清婉。
虽然说按道理讲,皇后不仅不会对沈清婉动手,还会用尽全力保护好她。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点什么意外,这万分之一的可能,祁佑也是不愿意冒险的。
祁佑走了之后,白日倒还好,等到了晚间,沈清婉竟是出乎意料得不习惯了。
虽然从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可好歹也与祁佑成婚几个月了,突然身边没了个人,沈清婉便再也睡不好了。
即便又困又累,沈清婉却是怎么也睡不沉。
晚上休息不好,白日没了精神,难受起来更加严重。
等沈清婉回到了京城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皇后的人总算是把沈清婉完整地交回了祁佑手里。
见着憔悴委屈的沈清婉,虽然平平安安,可还是把祁佑心疼坏了。
太子妃回了宫,自然是赶紧让太医把脉看病。
且不说沈清婉还有孕在身,即便没有身孕,人这个样子,怎么都是不行的。
东宫里头安安静静,沈清婉斜靠在贵妃椅上,让太医把着脉。
祁佑脸上写满了不悦。
虽然知道皇后的人不敢把沈清婉怎么样,沈清婉也确实没什么大事。
可是人都成这个憔悴样了,一看就是没有照顾好。
太医把了半日,这才恭敬跪下回话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确实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祁佑嘴角一勾,即便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再次听到确诊,心中也是很高兴的。
沈清婉也抿了抿唇笑了笑,面上憔悴却没有减少。
祁佑问道:“太子妃可一切都好?”
太医拱手回道:“太子妃无恙,只是多日劳累,加上有孕初期,又是初次有孕,所以格外难受些。好好休息几日便是了。微臣会为太子妃开一些药膳,这样内外兼调,也能让太子妃好受起来。”
“好,你下去准备吧,”祁佑吩咐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叮嘱了一句道,“你记得去回父皇母妃一声。”
太医自然是恭身应下,便告退了。
祁佑点了点头,没有再去看太医。
“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
祁佑凑到沈清婉跟前,柔声细语地问着。
沈清婉摇了摇头,实在是累得慌:“我想睡一会儿,觉得脑袋沉沉的,胸口又闷,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好,好,”祁佑连忙应下,将沈清婉小心打横抱了起来,往里间走去,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离开你了,不过是耽搁几日罢了,被朝臣责怪又能怎样,我本来就没想做这个皇帝。”
沈清婉听了扑哧一笑:“你也太过不尽责了,即便不做皇帝,你身为皇子,不该心怀天下吗?”
“心怀什么天下,我心里有你一个就够了,”祁佑轻叹了一声道,“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我连这些阴私手段都不屑去想。何况我本就不是这样的性子。再说边疆混乱,难道是我这个太子早几日回京就能镇住的吗?”
沈清婉收敛起笑意来,静静思索着祁佑的话。
“我早些回京来,也不过是显得我很在意罢了,”祁佑见她不语,开口解释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做大事的,有些人只想平安终老。有的人心怀天下,有的人,只想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
祁佑低头吻了吻沈清婉的额头,轻声说道:“从前我没有为自己活过,别人要什么,我去替别人争;如今虽然也不是做我愿意之事,但到底是为了自己想要的未来而努力,即便如今不喜,可想着我的未来能有你一起,就甘之如饴了。”
沈清婉缩在祁佑的怀里,只觉得暖意融融。
此生能得夫君如此,确实是天下摆在眼前都不想要了。
御书房。
皇帝看着自己桌案上的奏折,面色凝重。
边疆越来越风声鹤唳,几乎一天一封急信递来,边疆形势紧急,继续有人出面处理。
祁佑才哄沈清婉睡下,那边皇帝的人就来叫他过去了。
祁佑理了理仪容,跟着小太监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站了几个大臣,云相在,新晋兵部尚书的齐光耀,还有几个眼生的将军。
“儿臣见过父皇。”祁佑上前,行了一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众臣也都跪下身来。
皇帝出声道:“起来吧。”
“谢父皇。”祁佑起身,随即也示意了身边的大臣们起来。
“今日叫众爱卿来,是为了近几日边疆不稳之事。”皇帝开门见山,“西南一带蠢蠢欲动,虽多为试探,不曾有什么实质的进攻,但到底兵力不足,唯恐要出大事。”
“西南王每年拿着朝廷的俸禄,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