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祁佑回头问道。
“其实……”沈清婉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还挺想去看看灯的,方才在望江月下车之时,看到街上灯火辉煌,可惜大哥没让我看多久,便拉我上楼了。”
祁佑听了这话,心中一喜,忙道:“好!我们去看灯!不过街上冷,你还得再多穿点。”
说罢又去找了一条雪狐毛围脖,捧过来便给沈清婉围上。
“我……我自己来。”沈清婉挣扎着,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病得晕晕乎乎,还是祁佑力气大,竟是毫无动静。
祁佑见她羞得红扑扑的小脸被毛茸茸的白狐毛衬得格外细嫩,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
“你!”沈清婉见他这般,又气鼓鼓地皱起了眉。
“别皱眉啦,”祁佑没理会她的别扭,只笑着按了按她的眉心,“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
说罢祁佑放开了她,转身又去准备手炉了。
沈清婉见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别说皇子了,连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没有这样事事亲力亲为的,心中又不禁生出了一丝同情。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母亲安排来监视自己的人,只是为了确保他的一举一动都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
这是怎样的一种禁锢?以至于自己有能力置办个新的宅子,都不愿意找什么下人来为自己做事。
“我……可以帮你什么吗?”沈清婉忍不住开了口。
毕竟自己像个衣架子一般站在那儿,身上堆满了风帽风袍围巾耳罩,一动不动的,实在是太傻了。
祁佑听到沈清婉的话一愣,笑逐颜开道:“那你帮我把茶杯收了吧。”
“哎,好。”沈清婉便脱了些累赘,上前收拾起茶杯来。
那些杯子壁薄如蝉翼,互相之间稍稍轻微碰触便是叮咚之声,仿佛虽是会碎裂一般,听得人心惊胆战。
沈清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倒尽,再一一整齐摆放于茶托之上。
用心之专,连祁佑走到了她身后都未听到。
待她捧着托盘起身,一转头便看见了祁佑,吓得沈清婉“啊”地一声,手中一个不稳,一枚青翠的小杯子咕噜从茶托上滑落了下去。
沈清婉后背一凉,心下暗叫:“完了!”
只下一瞬却见祁佑稳稳地托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翠绿。
“可别摔碎了,”话虽这么说,祁佑的脸上却是一片轻松自在,“这可是我最心爱的一套茶具。”
沈清婉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原是想帮忙的,要是反而砸了人家一个心爱的杯子,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
好在祁佑身手好,最终化险为夷。
“还好没事,不然你如此珍视的杯子,我都不知如何赔你了。”沈清婉略带歉意道。
“哎,”祁佑佯装懊恼道,“被你这一说,我倒觉得刚才不接才好呢,要不然还能问你白讨点什么。”
他语带调皮,显然是心情甚好,末了还点了点沈清婉小巧的鼻尖,从容地接过她手中的茶托,转身而去了。
沈清婉撇了撇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嘀咕了两句,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气着了。
“走吧。”祁佑递过来个手炉,外头包了云锦织的套子,不烫手了却依旧暖和。
二人向外走去,手上的温度渐渐蔓延到沈清婉的心头,她低下脑袋看了看手中温暖的手炉,祁佑总是这般无微不至。
不禁歪头看了一眼他,正好对上祁佑笑盈盈的眼眸。
他漆黑的星眸里点点滴滴映着院中高挂的彩灯,闪烁流光,让沈清婉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既然这里都没什么人来,那今日这些彩灯,也是为自己而挂的吗?
沈清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
这也是与祁佑的对视里,沈清婉第一次没有躲开眼神,反而回了他一个温柔甜美的笑。
祁佑带着沈清婉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上。
一下了车,沈清婉便觉着自己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了。
天地琉璃灯火,五彩斑斓于世。
沈清婉登时看呆了去,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竟被祁佑拉住了。
下意识地挣了两下,却听祁佑轻声在耳边道:“这里人多,万一走散了我去哪儿找你?”
说完还捏了捏沈清婉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暗自偷乐此刻手心之中的美人香。
沈清婉绯红的脸蛋儿藏在面纱之后,无法反驳,只好由着二人长长的袍袖盖住了拉着的手,相携在热闹的灯街上逛着。
“哎!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一盏莲灯吧!前头长河许愿祈福灵的很,这往后啊,一定是恩爱顺遂的!”
街边卖灯的摊贩,见到这一对璧人,忍不住大声招呼了起来,吓得沈清婉下意识地向祁佑身后躲去。
祁佑安抚地拍了拍沈清婉,想着她常年不出门,身边又都是文文静静的小丫头,定是没见过这种阵仗。
那摊贩见状也忙赔罪道:“哎哟哎哟,小的嗓门大,吓着小姐了,这就给您二位赔不是了,您二位大人大量……”
祁佑笑了笑摆摆手打断了那摊贩的滔滔不绝道:“无妨。你说前头有许愿祈福的长河?”
“是啊!”摊贩见着眼前公子没有追究,反而问起生意来,忙吆喝道:“年年都有成双成对的去那儿祈福,说是正月十五之夜在那儿放灯祈福最是灵验了。”
“好,”祁佑低头看了看摊子上的莲灯,又转头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