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泠看着祁赫雁对顾嬷嬷和颜悦色的样子,心里只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儿,难免生出几分好感。可是,祁赫雁对上宁砚泠,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宁砚泠便猜想可能是她对自己有所误会,预备找个机会和她解释一番。
机会倒是不缺,可是这种相与的事情还是得看各人的缘法。
宁砚泠这边儿看着顾嬷嬷收拾停当了,才回的萱室殿。没想到一回自己的房间,橙心便和绿袖一道,在房中等着她呢。宁砚泠一进门,她们俩就围上来问长问短。
“那祁小姐长的什么个样子啊?”
“听说绰号叫什么‘玉面罗刹’,是不是很吓人?我还听说呼颜蛮子听了她的名字就逃呢!”
“她功夫如何?听说陛下给她的封号是‘姽婳将军’呢。她可是穿着甲胄来的?”
“这祁小姐好不好相处呀?听说她是奔着皇后来的!”
宁砚泠听了两耳朵的话,脑袋里直“嗡嗡”的,猛然听到这句话,便道:“你们这都哪听来的消息?还奔着皇后来的?好不好相处与我们何干?横竖我们只在这里浑着罢。”
绿袖嘟了嘴道:“人家一心为着姐姐才问的,姐姐又嫌。难道姐姐将来不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么?这皇后是谁很重要的,要事先打听清楚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宁砚泠几乎被她气笑了,道:“休得胡说,我怎么就成了陛下身边伺候的?”
绿袖听了还在嘀咕,橙心便问道:“那祁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啊?我们光好奇了,你也不和我们说说。”
宁砚泠存了开顽笑的心思,张口便道:“说来可厉害了!竟没见过女将军,果真是当将军的料——三个头,六条臂,一杆红缨枪,谁也打不过罢。”
绿袖和橙心原本还认真地听,直听到“三个头,六条臂”的时候,方知道宁砚泠是与她们在浑说。橙心性子暴,气得直推她,道:“人家当真儿问一声,你倒好,只和我浑说!”
“笑笑不好么?姐姐一天天儿的,可严肃了,就快成第二个陈嬷嬷了。”宁砚泠笑着道,又皱眉抿嘴,双手抱胸,学起了陈嬷嬷的样子,道:“可都给我听好了,不许信口胡说!”
橙心笑得打呛,直拍她“莫胡说!”二人闹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跟你说正经的呢。”橙心好容易止住笑,正色道,“这祁小姐还真有可能是皇后人选呢。”
宁砚泠看了她的样子,也故作一本正经道:“满秀女所的,谁不是皇后人选呢,我要不是在这儿,也是皇后人选。明儿咱们姐妹俩一块儿上秀女所去,都做做这个皇后人选罢。”
橙心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还是没个正形。”宁砚泠笑着靠在她的肩上道:“我只和姐姐这个样儿,再没有别人的。”又侧过头拉过绿袖道:“忘记了,还有这个好妹妹。”
她们三人相依相靠在一起,一时心中无限柔情蜜意。不过过了片刻,橙心推宁砚泠道:“话儿说回来,我这消息不假的,今儿下午太后娘娘吩咐我开箱子,竟是找她年轻时的颜色衣裳,说是要赏给那祁小姐。”
宁砚泠听了,抬头道:“真的?怎么找上你了?”橙心冷哼道:“你可别说你忘了我是司闱,专管这箱子柜子的钥匙的罢。”
“是了是了。”宁砚泠点头道,“这原是你份内事,是我一时裹忘了。只是这拿旧衣裳赏人……也太……”
橙心见宁砚泠支吾,便道:“你当是谁的旧衣裳?是太后娘娘的。况且只是说是旧衣裳,都是一次儿也没有穿过的。太后娘娘只说祁小姐是将军之女,自小在关外长大,也没个姐妹,自然不好打扮的,自己有好衣裳想找几件出来,等明儿见了面看合适的赏几件,还有首饰也是,替她打扮起来。”
橙心说到这儿顿了顿,道:“都想着替她打扮起来,不是婆婆的做派么?这皇后是没得跑了。”
“未必。”宁砚泠摇头道,“除了太宗皇帝,再没有哪位皇后是来自兵家的。”
自从得李公公提点后,宁砚泠便去读了《本朝要略》。
从而知道了除了太祖皇帝与司空皇后是故剑情深,而太宗皇帝自小与开国大将赤章宪的的长女青梅竹马,长大后便缔结鸳盟。其余的皇后都是选秀出身,从三品以下官员的女儿中选出,主要取其德,辨其言,度其貌,考其功,择德言貌功冠群者册封皇后。
橙心听了也是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谁知道呢,倘若真的破例……”她突然脸变笑容道:“这皇后岂不是你我都可当得?”
“好没脸的蹄子,这话也是随口说得的?”宁砚泠佯装生气,朝她身上拧了一把,不过嬉闹半日。
翌日,祁小姐果然来拜见太后,正巧是宫妃们来过以后,而楚皇来之前。李太后和张太妃自是一通夸,直说得祁小姐面上泛红,连道“不敢”。李太后见祁小姐这个样儿,知道已是无法再施展,这才话头一转,道:“哀家看祁小姐真是好得很,只是衣着朴素了些。”
其实祁小姐今日来拜会,穿的已经是宫装了,比昨日那身不知好多少倍。宁砚泠暗想,幸好太后昨儿没见着祁小姐。今日祁小姐梳的也是小髻,可是簪上了莲花钗,登时就让人眼前一亮了。
可是太后还笑说太简朴,转眼就让人取了好几套衣服来,笑道:“这些是哀家年轻是的颜色衣服,都是没有穿过的。昨儿翻看,选了几套送与你,也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