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变化随流水,今朝看花花欲落。
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宁砚泠心里已是在盘算如何同吴可信说这件事情了。
防,盗。
然而,她想了半天一肚子的话,到最后竟然没有用上。
正文,待更。
“可信收拾好东西已经走啦。”绿袖的眼神里有些落寞,她一边替宁砚泠梳头,一边说道。
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昨儿宁砚泠从楚皇那里回来,都过了傍晚时分。她便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同吴可信说。
没想到这会儿她才刚起身,问起吴可信的时候,绿袖竟是如此回答的。
“怎么走了?”宁砚泠问道,“谁叫他走的?他去哪儿了?”
绿袖稍许有些失神,喃喃道:“昨儿姐姐还没回来,内廷就有一个老嬷嬷来了,说陛下将吴可信补给庄嫔娘娘了,她便是要来带可信走。”
“他……可信可有说什么?”宁砚泠追问道。
“没有,可信收拾了包袱,就跟着那老嬷嬷走了。”绿袖回道,她有些愣神,手上便没了轻重,一下子竟扯下了好几根秀发。
“吓——”绿袖慌忙丢了梳子,“姐姐,我弄疼你了么?”
宁砚泠摇摇头,勉强道:“没有。”
二人都不说话,房里一阵沉默。
良久,宁砚泠缓缓道:“他,生我的气了罢?”说完,她看着镜子里绿袖的脸。只见绿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吴可信走了以后,大约有那么几天,也许得有十来天的光景,宁砚泠觉得自己和绿袖之间仿佛产生了隔阂。
连常嬷嬷也说,绿袖姑娘在没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至于刘一保,绿袖更是有好一阵子没理他,直当他不存在的一般。
刘一保渐次回过味儿来,他知道了绿袖和吴可信亲厚,因而恼他。不过,他也不生气,对着绿袖反而更加做小伏低。
绿袖本不是那刁钻刻薄的人,她待刘一保冷淡,刘一保却还是一般热情地待她,她心下难安。
这慢慢儿的便叫刘一保给磨得回转了。心结一除,绿袖便渐渐地恢复如常。于是,这瑶华宫也逐渐现出一派祥和的气氛来。
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月,天气日渐闷热,白天日头渐长。
这日晌午,宁砚泠因贪凉,便在廊下歇中觉。突然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期间夹杂着几声熟悉的怒喝和哭喊。
“不好了!不好了!”绿袖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从远处渐次响到耳边,“姐姐!出大事儿了!”
宁砚泠只觉得仿佛还在梦中一般,身子轻飘飘的,怎么也落不到地面上。
绿袖握住她的手,她勉强睁开眼睛,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出大事儿了!”绿袖的声音有些颤抖,“丽嫔娘娘不好了呢!太医院所有的供奉都被宣了来,听说连告假回家的程供奉、周供奉都被召了回来。”
宁砚泠猛地坐起身,一下子睡意全消。她一把抓起一旁的鲛绡,往身上一搭便往外走。
“姐姐,你去哪里?等等我!”绿袖在后面喊道。
“去西配殿。”宁砚泠的声音从前面飘来。
到了西配殿,宁砚泠这才知道方才那些声响儿动静都是从哪儿来的。
西配殿比东配殿还要小些儿,此时竟挤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儿。有西配殿里原本伺候的小宫女和小太监,还有楚皇和小春子,还有好几宫的嫔御和她们身边儿的人。
贤嫔和惠嫔都来了,连庄嫔也来了,其他的嫔御据说也在赶来的路上。景后还没有到,但是凌公公来了。连李太后也打发了唐嬷嬷过来瞧一眼。
这会儿宁砚泠刚跨进去,这殿里乱哄哄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向楚皇行礼。
“丽嫔姐姐这会儿怎么样了?怎么说的呢?突然不好了?”宁砚泠忙问离得最近的惠嫔,一面拿眼睛去找觅晴在哪里。
说到这里,孙供奉看向觅晴道:“娘娘这两日,饮食坐卧如何?”
觅晴想了想,道:“这两日,娘娘白天只在听竹轩,晚上才回宫来安歇。今儿上午,娘娘坐着突然说不好过,便回宫来休息。谁知,睡下后竟怎么叫也叫不醒……”
孙供奉听了她的话,略一沉吟,对楚皇道:“陛下,请允许臣等去听竹轩查探,也许能找到娘娘中毒的源头。”
楚皇点头允了,又道:“都散了罢。”
于是,除了陈供奉留下外,林供奉与孙供奉都由觅晴领着,去了听竹轩。楚皇也去了听竹轩,亲自查看。其余的嫔御,则是各回各宫。
宁砚泠为着住得近,倒没有回去,只进了里屋探视丽嫔。
这会儿,丽嫔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双颊却是绯红,额上不停地渗出汗来。两个小宫女拧了帕子,在一旁轮流擦拭,却是一盆水接着一盆水不停地换。
“姐姐,姐姐……”宁砚泠试着叫唤了两声,可是丽嫔浑然不知。
“德嫔娘娘,没有用的,丽嫔娘娘现在什么也听不见。”立在一旁的陈供奉说道。
宁砚泠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陈供奉苦笑道:“娘娘,在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奇怪,发生在什么人身上更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宁砚泠试探道。
陈供奉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有人下毒,这事情便糟了。所以方才孙大人特特说了此毒不是寻常毒药的症状,现下又亲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