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太后开口道:“德嫔留一罢,哀家要和你说说话儿。”
说着,便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就连景后都没能留下。
这人都走了,宁砚泠心里都打起鼓来,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她正兀自猜测着,却听李太后开了口:“这两日敏儿心情不大好,你听说了么?”
“……”宁砚泠一时还没有想好,是说听说了,还是否认。
“罢了,反正今日哀家同你说了。”李太后倒也没揪着问,只一句话就带过了。
“哀家想让你去劝劝敏儿——”
李太后的话可真真犹如一记惊雷,而且就在宁砚泠的耳边炸响了。
她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口里下意识就说出来了:“怎么又是我?”
“因为只有你是最有指望能劝住她的人。”李太后难得没有生气,却也意味深长道。
还没等宁砚泠反应过来,只见李太后已经冲唐嬷嬷摆摆手:“带她下去罢。”
就这样,宁砚泠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唐嬷嬷去了。
这一路上,唐嬷嬷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宁砚泠——已经是第二个了。
于是,她想了想,便道:“娘娘别嗔着老身多嘴,公主殿下心里不爽快,有一半——不,几乎全是为着娘娘的弟弟!”
“阿瑶?”宁砚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瑶的事情不是早就完了么?还有什么完不了的事?
可唐嬷嬷点点头,道:“就是为了宁公子。”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随即,她寥寥数语,就将整件事情勾勒得七七八八——
凌宜公主大约是对宁思瑶还没有死心,原是想过了这阵再求李太后给她赐婚的。
只宁砚泠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所以那日得了这消息,她再去萱室殿的时候不免就有些感慨。
这些人在萱室殿里进进出出,可是又有几个能保得住一世的体面?
在外人看来,叶小姐也许是面子和里子都丢了。可是在宁砚泠眼里,能离开这皇宫,远远地离了这些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只可惜旁人不是这么想的,她们光会羡慕宁砚泠,从一介普普通通的公主赞善,成了如今的九嫔之首。
同样的,她们也会可怜叶芷珊,从一个好好儿的公主伴读,到如今丢净了体面只能躲在家里。
羡慕这个可怜那个之余,她们还是会削尖了脑袋,千方百计地往萱室殿里进,往李太后跟前凑。
她们只道那里是登天梯,却不知一步落错,就会摔个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宁砚泠想到这里,便摇摇头,忽而一眼瞥见那立在二门外伺候的何欢,心内唏嘘不已——
这位就是最好的例子,费尽心机钻营,从冷宫到了这萱室殿。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意?那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宁砚泠犹记得当时何欢初入萱室殿的时候,却是遭了不少冷眼,更兼冷言冷语。
谁知一连好几日,宁思瑶的心情都不见好转。更兼有那宫里头李太后逐了叶芷珊的消息传出,都中勋贵女眷都说叶芷珊和公主分崩了。
陈就学暗道事情不妙,他想了两日,便找来宁思瑶,同他道:“为师有桩事情想叫你去做。”v手机端/
“先生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学生罢。”宁思瑶听得是陈就学的吩咐,这便强打起精神道。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省力的差使。”陈就学道,“需得你往关外跑一趟。”
“关外……”宁思瑶喃喃道,这可真够远的,他远没想到陈就学要打发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陈就学点点头,道:“正是,为师有封密函要交给叶小将军,事关重大……”
陈就学略一沉吟,那目光竟似盯在宁思瑶面上一般:“此事交给旁人,为师总是不放心,想来想去,唯有你还做得。”
“学生感念先生信任,抬爱之情,粉身难报!”宁思瑶听了陈就学的话,竟是愣了愣,随即忙拱手作一长揖道。
陈就学听了,倒也没有推辞,他一字字道:“其实为师也有私心在里面,这其一么,那叶小姐见过了你,你来了京都这事难保不传出去。”
那向导也听见了,因笑道:“小爷不必害怕,小人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向导了。少说也服侍了数百人从这儿赏玩一遭,哪次不是平平安安的?”
宁思瑶听出这话里有去他疑虑的意思,索性也大大方方道:“你有所不知,我是家中独子,九代单传。”
“平日里我母亲着紧得很!看着略有些不放心的事情,从来都不许我做。倘若我要是在外头玩着,几日不归家,她便会差了那家下人来寻。”
“若再寻不到,她就要告诉我先生。我先生在朝中做大官,到时候上报天音,朝廷就该派兵来寻了。”
他这话便是说给那向导听的了。不管那向导是不是歹人,起不起贰心,听他身份如此不一般,凡事也该掂量掂量着来了。
果然,那向导迟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先用绳子绑着,再坐冰橇下去罢。”
说着他便从包裹里拿出一根如手腕般粗的麻绳,一头先在自己的腰上绕了几圈,又牢牢地扎紧。
随后他将那麻绳递给宁思瑶,叫他也像自己似的,将那麻绳牢牢地拴在腰上。复又递给那车夫,也如此这般捆扎好了。
待捆扎完毕,宁思瑶前后看看,这可真成了拴在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了。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