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衙役方才醒悟过来,急忙转过方向。
既是大人有令,他们奉令而行,以后这些个爷爷们就不会怪到他们头上。
衙役们的动手迅雷不及掩耳,立刻就把黄世兴在内的九人给拿下了。
黄世兴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着孔尉均,大声质问道:“孔世叔,你竟然叫人抓我?本小公爷不过是打了个贱民,这贱民把本小公爷一告,你就抓我?”
孔尉均嘴角抽搐,真想上前去给这小子两巴掌让他醒醒神,是他要抓的吗?难道他没看见堂前坐着的是谁吗?
他沉声喝道:“住口,大堂之上,岂容喧哗,你是要咆哮公堂吗?”
韩国公府大管家黄棋眼珠转了转,黄世兴没看到麟王,他是看到了的。刚才衙役抓人太快,以至于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他觉得这事不太寻常,忙抱拳道:“大人,我家小公爷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触犯了什么刑律,大人要抓他!”
孔尉均嘴角继续抽搐,道:“黄管家刚才也听到了,这几位公子,动手打了这位叫冯三的西郊百姓,冯三把他们都告下来了。本官只是秉公办理!”
他这么说,既是解释,也是把自己摘出来。
黄棋还要说话,麟王轻哼一声,道:“堂堂京兆尹的公堂,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
孔尉均也顾不得解释了,沉声喝道:“无关人等退下!”
官衙审案是可以旁观的,但既是旁观,也有个位置限定,在三丈开外,不得影响了公堂审问。
黄棋等一众,都走到大堂中了,他们只是涉案之人的家人,这的确不合规矩。只是他是韩国公府的大管家,若没有麟王在这里,孔尉均说不准还会让人给他端把椅子来。
麟王虽是淡淡一句,孔尉均正好找着台阶。
他这个京兆尹,憋屈呀,窝囊啊,京城是天子脚下,他这个三品官,要低头的地方太多。
黄棋心中咯噔一下,又看了孔尉均一眼,小国公爷出门郊游被人打了,受了伤,一回府,满府都知道了。韩国公大怒,便要派府兵去踏平那个庄子,不过黄世兴的小厮把当时情形一说,得知是晋王不许他们追究了,他们才不得不压下这口气。
好在小国公爷只是皮外伤,又涂了最好的药,原本是在府中好好休息,自认倒霉算了。但是京兆尹的捕头亲自登门,又说麟王有请,小国公爷才不得不带伤前来。
他之所以被国公爷派出来,就是要他弄清情况,保护好小国公爷。现在看来,只能先看看情形再说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孔大人不也一样踩低捧高的,麟王不也是外人,就在堂前端坐,他们离得近点,便被驱逐了?
不过,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质问为何麟王能坐他们只能被赶。
那边,孔尉均坐下后,看向麟王,道:“殿下,这……这九个人,伤了贵属,真是太过份了。殿下放心,下官定重重训责他们,一人……十板子可够?”
他这可算是豁出去了,要真把那些人每人打了十板子,他这京兆尹都算做到头了。但他觉得,今天若是十板真能让麟王消气,他就是在帮黄世兴他们。
麟王看他一眼,奇道:“孔大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王手下人被打了,本王心中不落忍,又怎么会再施之予人?本王心肠柔软,那种打板子的事,能免则免!”
孔尉均:“……”
殿下你开玩笑吧?既然能免则免,那你告什么状呀?
当然,他也没有这么天真,他立刻陪笑道:“是是是,那殿下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
黄棋算是听明白了,不是晋王不许他们再追究吗?怎么小国公爷打的,竟然是麟王的下人?
这,这祸闯得有点大呀。
麟王轻轻扣着手中茶碗盖,淡淡地道:“本王的手下人,是被鞭子抽的,当然要还之以鞭子,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孔尉均:“……”
那和打板子有区别吗?
麟王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想说,这和打板子没什么区别,对吧?那可就不对了,板子多轻松,鞭子就要重多了。再说,凡事不都要讲个公平吗?本王是最讲道理的人。所以,他们用什么工具打了本王的人,本王就回以同样的,有什么问题?元庆!”
身后元庆拱手:“在!”
麟王笑问:“要抽鞭子,就不劳京兆尹里的行刑者动手了,你来!一鞭子下去,入肉三分以上,少一分,本王扒你一层皮!”
元庆声音委屈地道:“王爷,您怎么能这么侮辱属下,属下一鞭子下去,如果入肉少于五分,抽不出一道皮肉外翻的伤口来,随便爷怎么罚!”
众人:“……”
黄世兴脸色当即白了,黄棋也是搓着手着急,有心想要上前讨个饶,或是求个情,但向孔尉均讨饶显然没用,向麟王求情?他也没这个胆子呀。
孔尉均嘴角抽得停不下来,一鞭子下去入肉五分以上,伤口皮肉外翻,光听一听,就让人头皮发紧。
都是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十鞭子下去,还有命在?
若他真应了,麟王能放过他,韩国公府,嘉诚侯府能放过他?
他急忙陪笑道:“王爷,此事的确是小公爷等人行事太过了,让贵属受了重伤,不过,伤的已经伤了,几位小公子年纪小不懂事,看在他们的父兄面上,王爷不如换一种方式惩罚?”
麟王抬眼,神情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