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野来到欧阳虎卧房,发现陈延、刑堂主谭康也在这里,再看欧阳虎已然显露灰败之色的脸庞,便猜到了此番要商议什么事。
或许是受原身灵魂影响,他心中不禁涌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父亲,陈伯,谭堂主。”欧阳野向三人一一拱手问候。
陈延微笑了下拱手还礼,谭康则是面无表情,拱手还礼也是一板一眼。
早先从最欢楼回来的那个夜晚,欧阳虎便让欧阳野认识了谭康。
这人确实心不在神木帮,却又对欧阳虎这位救命恩人唯命是从,并且已经与欧阳虎约定了,待欧阳虎离世后,欧阳野坐稳了帮主之位,他就离开。
而从今夜的情况看,欧阳虎对谭康的信任应是不下于陈延的。事实上在欧阳野“开窍”之前,欧阳虎卧床不起后,谭康便是其最大的武力依仗。
“野儿,你该能猜到今夜我们要议什么事吧?”欧阳虎半躺在床上期许地问道。
欧阳野一叹道:“父亲,您的身体若是用心调养,情况未必会如大夫说的那么坏。”
欧阳虎摇头,也是叹道:“再用心调养,也不过是在床上多躺些日子罢了。与其苟活,不如用心为你谋划一番。也只有将帮主之位好好交到你手上,我才能瞑目。”
“父亲···”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这般小儿女姿态了!”欧阳虎打断了欧阳野的话,旋即直入今夜议事正题,“我已经时日无多,不能再等下去了。”
“况且,野儿早在半个多月前便进入第二境,有前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应当能够发挥出足够的实力。另外,我们这边还有谭堂主、阿昌、高强、杨雷、李当五位第一境的高手,足以应对绝大多数情况。”
“所以,我想明日便召集帮中所有弟兄,将帮主之位传给野儿,并将田雨浓这个贼子并常三一应人等,交由野儿当众审判、惩处,一则服众,二则立威!”
“你们以为如何?”
这计划是欧阳野想的,而谭康则对欧阳虎唯命是从,因此这话主要是问陈延的。
欧阳野进入第二境之事,除了欧阳虎、陈来、高强等寥寥几个极亲近的人知晓外,其他人都是瞒着的,因此骤闻此事,陈延也不由惊异的重新打量欧阳野好几眼。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沉吟了下道:“当众审判田雨浓是最好的,但以防他逃跑,最好先捉拿了他,再召集帮众弟兄开会。”
“那便如此。”欧阳虎纳了陈延的建议,又看向欧阳野,“野儿,你可有什么想补充的?”
“邓奎呢?虽然过去半月他并未受谣言之激有何举动,但孩儿觉得,以邓奎的性格如此老实未免有些不正常。”欧阳野道。
欧阳虎蹙了下眉头,道:“邓奎虽然跋扈,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冲动。而且,他这人向来以实力为尊,明日只要他发现打不赢你,自然会认命。”
欧阳野虽然仍觉得有些不妥当,却也对自身实力有相当信心,便不再多说。
于是,详细计划便这般定下了。
之后几人又商议了些更细节的事,比如说,按已知的消息田雨浓明日上午会回神木商行一趟,那么就在他进来后,直接抓捕,最好是顺带封锁了消息,诸如此类的具体环节。
然而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次日,田雨浓并没有回来,而是先让田武回来报了个消息,说路上有事耽搁了,要晚一天才能回。
可实际上,田雨浓昨晚就回来了,只是先落脚在镇北的暗宅没有现身而已。
过去的半个多月,田雨浓并不是毫无作为,他先是为自己找好了退路,又如愿以偿地与梁全约好了里应外合夺取神木帮帮主之位的事。
随后,他经过多番打听,终于得知护卫欧阳虎宅子的一名叫董炜弟兄有家小,但却并未接到神木商行来住,而是留在了老家容阳。
容阳也是施州府下的一个县,却地处巴北县南边,毗邻湘湖省,颇为偏僻。
据说这董炜老父母因为腿脚不好,而住的地方又偏远,这才没有来巴北,而是由董炜的媳妇在家照顾,顺带耕种几亩薄田,靠着董炜每年回去带些银两,日子才好过些。
得知此事后,心中一直不安的田雨浓立马动了心思,当即便寻了个理由带着心腹手下再次离开纪塘关,实际却是去了容县,掳取了董炜的妻儿。
田雨浓让田武先回神木商行,表面上是给欧阳虎报信,说晚一天回,可实际上却是安排人给董炜代口信儿和一件取自他儿子身上的信物。
因为欧阳虎的人手注意力都在田武身上,而田雨浓安排的人又是在董炜如厕时与他接的头,所以欧阳虎的人对此事未有丝毫发现。
“不想你妻儿出事的话,就别声张,下午找个机会去镇北老梁面馆一趟。”一人从厕所外面塞进来一把小巧的虎头银锁后,低沉地道。
董炜拿起这把熟悉的银锁,翻到背面果然见到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儿子姓名,便连腰带都不及系,直接就冲出了厕所,然而却只见一个人影拐入屋角消失不见。
他想要追上去,却又感觉胯下凉飕飕一片,便想到,若他这般模样追过去,必然引人注意,到时候此事想要隐瞒都不容易,而事情传开了,他的妻儿岂不是危险?
心中几番挣扎之后,董炜还是因担忧妻儿安危,决定瞒住此事,回去尽力装作无事人一般护卫欧阳虎大宅。
因为董炜只是从刑堂调来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