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猇亭官军大营的一处大营帐中,宋啸天与另外十一名三昧境武者盘膝而坐,围成一个圈。
任浩然一人坐在圈中间,手里拿着一个铜樽,笑呵呵地对一众三昧境道:“来,饮了今日的药酒,再练习真气贯通之法一个时辰,诸位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便能练到小成了。
此后再遇到欧阳野,你们便算是不能将其绞杀,也定能让他铩羽而去。”
说罢,先将铜樽递到了宋啸天面前,和声道:“宋盟主,先请吧?”
宋啸天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伸出食指,在铜樽便棱角上一抹,破了指尖,滴了三滴血到铜樽之中。
这样的事,宋啸天已经做了两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到了第三次这般做,感觉已经颇为明显。
他总觉得任浩然所提供的这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合击阵法太过诡异,需要十二人每日一起贯通真气练功一个时辰也就罢了,更是每日都要饮下一杯融合了他们十二人鲜血的药酒。
药酒也不知道任浩然是如何炮制出来的,每次饮后,宋啸天都会感觉体内真气活泼许多,且更容易与他人体内真气相沟通。除此之外,心中还会产生些许烦躁感,很容易起厮杀之念。
也亏得他们这些三昧境养气功夫都还算可以,否则怕是根本没办法在饮下药酒之后再静坐行气一个时辰。
之所以心中有诸多疑惑,却依旧配合任浩然的指导练习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却是因为一经任浩然讲解,他们便识出这确实是一门十分高明的合击阵法。
他们今日这次练完之后,能不能对付欧阳野他不敢肯定,但对付寻常的先天高手绝对没问题。
再加上一众三昧境都害怕此战乾帮大胜,日后会报复他们,便都忍下心头疑虑,全心全意地练了三日。
宋啸天滴了三滴血到铜樽中后,清源道人、熊炳山等三昧境也依次为之。
随后任浩然便摇了摇铜樽中混合了众人鲜血的药酒,给每人都分了一杯。
待众人饮下混血药酒,便一人左手掌贴着另一人右手掌,封闭圆圈,开始了练习真气贯通之法。
众人所学炼气功法不同,真气品质也不同,便是依照任浩然提供的真气贯通之法练习,也是无法真正使十二人真气相贯通的。
但是,这却能让十二人真气更加亲近,各人的气息也更加融合,与练习合击阵法而言却可以让他们彼此配合更加默契,好处十分明显。
也即是说,仅从练法上看,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就是一门极高明的合计阵法,并没有任何值得疑虑的地方。
让一众三昧境心中疑虑、膈应的只是饮混血药酒罢了。
宋啸天等十二名三昧境在营帐中练功时,任浩然则在一旁为他们护法。
月光透过营帐缝隙照到任浩然的脸上,让他平静中略带微笑的面容显得颇为诡异···
咚咚咚···!
原本寂静的夜里忽然有鼓声传来。
任浩然虽不是兵将,但入大营这么多天,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一听这声音,便不由神色变了下,自语道:“击鼓传警,声音从大营外传来···难道是大营周围的小营遭到了敌袭?!”
自语之后,感觉身后十二人气息波动明显,甚至彼此连通的真气都隐隐混乱起来,他立马呵斥道:“都给我镇定!便真是乾帮大军来袭,你们也必须完成这最后一刻钟的修练,否则便前功尽弃!”
这些三昧境都是精明之人,听任浩然这话有理,便都强制镇定下来,继续练功。
见这十二人气息又渐渐平稳,连通的真气也运行稳定,这才松口气。
他来到营帐门口向外望去,只见原本夜中一片安静的大营,很快便随着鼓声动起来。
一队队巡夜的绿营兵跑过去,周围一个个营帐中歇息的武林人士也都被叫醒。
武林人士歇息的营帐区域是和绿营兵营帐区域隔开的,所以绿营兵那边情况如何,任浩然也不清楚。
他正待招呼帐门外一位守夜的弟子前去中军大帐向颜淳询问情况,便见一队人快步朝这边走来,为首正是颜淳。
在颜淳旁边还有个瘦小老者,赫然是消失多日的游龙叟。
“任院主,方才本官接到急报,大营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小营都遭到了乾帮贼兵的猛攻,怕是很快就要守不住了!”一走近来,颜淳便有些焦急地对任浩然道。
任浩然听了眉头直皱,心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领兵打仗。
他看颜淳平时挺镇定的,没想真正遇到大阵仗时竟会这般慌乱。
“党提督、皮副将他们呢?”任浩然反问起另一个问题。
“他们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支援受到攻击的小营。不过赵老前辈跟我说,欧阳野很可能会在大营兵力减少后来袭击我等,我这才来找你呀。”说到这里,颜淳看向后面的营帐,问:“他们将那合计阵法练得如何了?可能与欧阳野一战吗?”
听颜淳这么说,任浩然心里对他的鄙视才少一点,当即道:“再有一刻钟,他们三日一期的修炼便算是告一段落,便是不能杀欧阳野,也足以与其一战了。”
颜淳听了任浩然的解释,松了口气,道:“只要一刻钟便成了?这就好。赵老前辈,若是欧阳野一会儿来袭,你和任院主无论如何也要先挡住他,为营帐中的这十二位三昧境争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