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我是怎么了...?”
在背部传来一片巨大的痛感之后,欧阳昭呻吟着,终于缓缓醒转过来,初睁望眼,映入视野的景物只是一个巨大的草棚顶。
接着,她又发现自己所采取的姿势是仰躺着的,侧首向两边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咦?怪了...我...”欧阳昭正称奇于自己家里的布置分明不是如此的,双手撑持着床板要竭力坐起,却发觉浑身疲软无力,是半分的劲也使不上来。
欧阳昭奇怪眼前现状,心急如焚,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开始将往昔的一幕幕全部记起来:
“所以...你打听到我和小娟的消息,又把你欧阳家假藏有羊皮的事散播出去,以此作饵,来骗我二人上钩?至于那天的床第之事,只怕也做不得真吧?”
“绝情,我当时虽然是为了替我爹报仇,但在见到你之后,我回心转意了。何必报那仇去?自也不想那许多,就从金锋庄里搬了出去,来到这地方,准备...”
“啊!是了,我中了不知从哪儿射过来的一箭!”欧阳昭这才想起前因后果,不住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但一个谜团解开,紧接而至的便是另一个谜团了,便是:
“自己如何会出现在这地方?”
正当她六神无主、思绪紊乱之时,便听得有“吱啦”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从未见过面容的陌生的人,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就在他推门进来的一刹那,他二人视线相交,彼此都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欧阳昭不明他底细,看见一个从来也没见过的人出现,而自己此时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自是感到一阵害怕,急忙将身子向被子里蜷缩了些。
那人看见她苏醒过来,脸上的惊愕并不比她少多少,他先是将那只瓷碗放到一旁桌上,接着将手放在衣服上来来回回地擦了几下,片刻后才艰难地开口道:
“我...我是奉了李将军之命...来此侍候姑娘的...这个这个...”他说到后头,脸色没来由地一红,自觉失态,随后扭头便跑,取路出去的时候又不忘将门带上。
欧阳昭见他连句话也说不通顺的窘样,当真是暗暗好笑,一边便不自觉地松懈了警惕,将原本压的木麻的腿又伸展了开来。
忽然,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人却不是别人,真是欧阳昭日思夜想的李绝情,见他笑意盎然地走进来,道:“怎么样了?”
欧阳昭自出世以来,都是个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性子,平常从未有人关心过她。手下家臣虽多,却都是父亲的旧部,作风习惯自然也沿袭至上任庄主,个个是不苟言笑、行事果决之辈。无论欧阳昭怎样烦乏难过,也都碍于主仆之分,不肯有丝毫越轨的行径。
她之前二十三年的人生遭人冷眼已是习惯了,这时听他关切温言,当真是大为感动,说不出的受用,当下便将疼痛忽视掉了许多,轻轻点点头,道:“好多了。”
李绝情单手端过那碗药,坐到她身边,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些乌黑色泽的药汤,一边轻轻地吹气,道:“这药是我去附近集市上抓的,你快喝了,喝了病就会好的。”说着,将勺子送到她嘴边。
欧阳昭低下去轻轻了一小口,便即皱眉,道:“苦。”
李绝情将剩余的药汤倒入碗里,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将瓷碗放在桌上,转而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副四角叠状的纸包出来,将其放在双膝上,细心平和地打开了,只见里面放着几块方方正正的点心。
李绝情无奈地道:“你们女儿家家的,一个个到底得疼惜着些,这点心是我出了药铺买的,好像是个老字号,他家的蜜丝桂花糕据说整治得不错,你尝尝。”说着便把那点心掰作两半,一手拈住那点心的两角,将它送到欧阳昭嘴边,张大口道:“啊”
他意思便是要欧阳昭启口,他自己来喂她,欧阳昭却不动弹,看着那半块点心,只是一个劲儿发愣。
李绝情有些不大高兴,换上了有些责备的口吻问:“怎么啦?”
欧阳昭泪水簌簌而落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道:“我...你对我这么好...我...我真是欢喜得不行了。”
李绝情微微一怔,心里稍感酸楚,想:“我不过是为她抓几副药,买了些点心而已,她居然这等反应。李绝情啊李绝情,你可要对人家姑娘好好的啊!”
这样一来,便不觉得她刚才那样做法是无事生非了,而是换上一副温暖的微笑,颇有耐心地道:“不成话,这有什么的,你要是喜欢,我还买给你吃啊,来,张嘴。”
欧阳昭这次顺从地轻启樱唇,将那半块点心全吃了进去,含在嘴中细细咀嚼,但觉得这点心入口即化,唇齿间满是桂花香。腮帮子一动一动,像是在取食松果的小松鼠那样。
李绝情一边喂她吃糕,一边又将手轻轻伸入她的发丝间,轻轻拂摸着,道:“昭啊,你就放心养伤好了,这期间我一直陪伴着你,寸步不离。”
欧阳昭点点头,但随即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那般,抬起头来怔怔望着他,道:“你...你只陪我养好伤么?”
李绝情叹了一口气,道:“昭,我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很多,我这样一个人活了二十年,名声尊敬都有了,可以说我什么也不缺,但是好多人有的,我却没有。我到现在,也始终没有搞清楚我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
他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