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主任,聊两句?”
蒋所长也不避讳,直接就对叶主任说道。
叶主任满腹疑窦,不过还是站起身来,和蒋所长一起去了里间办公室。
付德臻一张脸黑得犹如要滴下水来。
瞧这个架势,很明显蒋所长并没有打算帮忙,更未曾将他付德臻这位烟厂厂长放在眼里。原来离开了洪州市,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最难让人忍受。
范鸿宇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一万元确实是他掏的,不过看上去,范镇长眼下真的是在搬张椅子看热闹,心态非常的平静。
“蒋所,怎么啦?”
进了里间办公室,叶主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神情略略有几分不悦。这么点小事,蒋所长也搞得神秘兮兮的,做人未免太不爽利。亏得自己还那么关照他家的生意。其实老付家是否“大仇得报”,叶主任也不十分在乎,他在意的是赵歌对他的观感。临行之前,自己将话说得那么满,事到临头却焉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美女面前留下好印象。
蒋所长忙即掏出烟来,敬给叶主任一支,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说道:“叶主任,这几位,和你关系怎么样?不是很铁吧?”
叶主任双眉一蹙,不悦地说道:“蒋所,有话直说。是不是真的不肯帮这个忙?”
蒋所长连忙说道:“叶主任,千万别误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今天是你叶主任自己的事,哪怕脱掉这身皮子不要,我也豁出去了……”
叶主任算得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味道就不对。顿时将不悦之色收了起来,凝重地问道:“怎么,对方有后台?”
蒋所长苦笑着点了点头,狠狠抽了两口烟。
“什么样的来头?”
叶主任好奇起来,追问道。
倒是没想到,市场里几个卖衣服的个体户,还颇有背景?
江口尽管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在整个八十年代的大环境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提并论。在政府官员眼里。生意人个体户的地位,无疑很不高。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全国各地确实是掀起了一股“全民下海经商”的热潮,但通常来说,政府干部下海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特别有能力有背景。一下海就赚大钱;还有一种则是在单位混不下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得已下海去折腾。大多数政府干部。还是“坚守岗位”的。
“这回啊,洪州佬碰上硬茬子了,光头仔在服装市场是出了名的。很多外地人都在他手里吃过亏。这样的事情,咱们所里也不好出面……”
蒋所长边说边连连摇头,满脸忌惮之色。却是始终不肯将光头仔的背景说出来,也不知到底有何种忌讳。但他对光头仔的“畏惧”,却是明摆着的。
要让一位派出所长对一名个体户如此忌惮。用大脚趾也能想得到,光头仔的来头绝不简单。
“那这事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叶主任紧紧皱起了眉头。
蒋所长正色说道:“叶主任,不瞒你说,今天要是别人来报案,这事还真就只能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叶主任亲自来了,怎么说我也要尽一份力。这样吧,你们先回酒店,我找光头仔谈谈,看能不能让他多多少少退一点钱……”
叶主任那个郁闷啊!
这意思就是说,多多少少退点钱,就是天大的脸面了,还不一定能成。
不过叶主任倒也并不怀疑蒋所长的诚意,他相信蒋所长内心肯定想帮这个忙,只是刚巧惹了不该惹的人,蒋所长自己也相当为难。甚至于蒋所长已经明白无误地暗示了,真要把这事摆平,蒋所长身上这套“皮子”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可见光头仔的后台,说不定就是公安系统的大头目,手里直接攥着蒋所长的身家前程。
难怪蒋所长语焉不详。
公然抖搂自己上司的“阴暗面”,乃是官场大忌。
蒋所长为人,果然够谨慎。
“那……也行吧。蒋所,你估摸着,光头仔能退多少?说个具体的数目,我也好跟朋友交代。”
沉吟稍顷,叶主任说道。
蒋所长无奈地说道:“叶主任,这还真不好说,估计也就意思意思吧,最多不会超过一千块。”
叶主任顿时满脑门子黑线。
一千和一万,这都哪跟哪啊?
差得也太远了吧!
“叶主任,真的对不起,这已经是极限了,你不知道,光头仔那人,很嚣张,很难说话……”
叶主任一张脸板了下来。
蒋所长便连连赔笑。
他老婆做着香烟批发生意,主要靠的就是叶主任的门路,却是得罪不起。
外间,付德臻已经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来,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脸色黑沉沉的。郑阿姨和付婷婷更是满脸不高兴,那嘴撅得,能挂好几个油瓶了。
好不容易,“吱呀”一声,叶主任和蒋所长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付德臻连忙迎了上去。
“付厂长,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请你和你的家人先回酒店,我们马上就处理这个事,尽可能调解好。”
蒋所长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很客气地对付德臻说道。
付德臻却不是那么好糊弄,脸上陪着笑,嘴里不肯让步:“蒋所长,我们明后天就回洪州了,这事,是不是请你们现在就处理?购物广场离这里并不远,光头仔也不难找,是吧?”
你们现在就派人去把那两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