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鸿宇向陈校长微笑点头。
看来陈校长毕竟不是笨人,也知道在这样“不利”的情势下,继续死抱着文校长和郑美堂的大腿,只怕有点不靠谱了。万一往死里得罪范鸿宇,郑美堂和文校长却“不领情”,他岂不是两头不靠?
实在不行,那就赌一赌,向范鸿宇靠拢,也未必见得就前程无亮!
大不了不在党校“混”了,如果范鸿宇肯向尤省长美言,也不一定就调不出去。只要离开党校,有省长关照,前路一片广阔。
“文校长,陈校长,我今天来,是来传达袁书记的指示。”
待陈校长也小心翼翼在另一侧沙发落座,郑美堂才拖着长音,打着官腔说道,神态傲然,仿佛他就是钦差大臣,前来宣读圣旨的。
陈校长便眼望文校长,带着点巴结之意,文校长仍然沉着脸,理都不理他,陈校长咬咬牙,只得说道:“请郑主任指示!”
“呵呵,袁书记指示说,党校要加强对干部学员的管理。党校是我们党培养合格干部的摇篮,对每一位学员都要严格要求。尤其是即将毕业的学员,更是不能放任自由。我们不是普通的学校,每一个学员毕业之后,都将走上重要的领导岗位,所作出的每一个决策,都会直接影响到千家万户。如果我们培训的学员不合格,后果将特别的严重,也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党和政府的声誉。所以,一定要从严要求,慎之又慎。”
郑美堂挥舞着手臂,朗声说道,仿佛真的是他在做指示,而不是传达。
“是的是的,袁书记的指示太英明了,我们一定从严要求,慎之又慎……”
陈校长连连点头,一迭声地说道,额头上冷汗汨汨而出。
“陈校长,执行领导指示,必须不折不扣。我们现在有些干部,思想观念很不正确,嘴里说得好听,口口声声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实际上却阳奉阴违。这样很不好啊,你今天敷衍了领导,难道领导会永远都被蒙在鼓里吗?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奇蠢无比。”
郑美堂又不徐不疾地说道,拖着长音,脸上的笑容益发“意味深长”,难以琢磨。
陈校长额头冷汗越淌越多,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请郑主任放心,我们肯定不折不扣地落实袁校长的指示,严格把关,决不让一个不合格的学员走上重要的工作岗位。凡是考核不合格的学员,按照学校规定,一律重修,直至考核合格为止。”
黑着脸的文校长终于开口了,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严厉的眼神在陈校长和范鸿宇脸上一扫而过。
陈校长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范鸿宇恍若未闻,随手端起茶杯,吹了两下,轻轻抿了一口,神态极其镇定,仿佛郑美堂和文校长是在对着空气讲话。
范鸿宇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极度刺激到了郑美堂。就好像一个游戏玩家,积蓄了浑身法术,放出必杀技,满以为立毙对手于顷刻之间,不料白光乱闪过后,对手却依旧好好的站在那儿,一点事都没有。
心中那个郁闷啊,有吐血的冲动。
“小范同学,你今天来找陈校长,有什么事?”
郑美堂强行压抑暴怒的冲动,斜乜着范鸿宇,不阴不阳地问道。
范鸿宇这才缓缓放下茶杯,身子再次后靠,淡然说道:“我的毕业论文搞完了,按照陈校长以前的吩咐,送过来给他看看,请陈校长给我做个参谋,指点指点。”
陈校长一张脸,登时就绿了。
小范同学,您这是要下“死手”,一点退步的余地都不给我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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