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鸿宇有点慌了手脚。
要说范主任,委实堪称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所谓关心则乱。
“这傻丫头……”
范鸿宇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嘀咕一边忙着去倒热水。
“歌儿……”
范鸿宇倒了杯温开水,来到床边,叫着赵歌,想要给她喂点水喝暖暖身子。这么冷的雪天,大马路上露天呆上两个小时,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歌只是一时激动过甚,加上生病,这才忽然迷糊过去,被范鸿宇抱着一溜小跑,折腾了这么一阵,渐渐又醒转过来,见到范鸿宇,眼泪又开始往外淌,却咧嘴一笑,显得别样的娇艳。
“来,先喝口水,你病了,得马上看医生。”
范鸿宇就挨着床头坐下,伸手扶起赵歌的脑袋,端着温开水喂她。
“呀”的一声,赵歌连忙挣扎着坐起来,有点慌乱地四下打量,嘴里念叨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还没搞清楚环境,以为周围还有其他人,当着别人的面,和范鸿宇如此亲热,怕是不妥。
“躺着吧,就咱俩,没别人。”
范鸿宇了解她的心思,笑着说道。
赵歌这才放心,安然地靠在范鸿宇的臂弯内,身子又有点软,就着他手边,喝了两口温开水,轻轻咳嗽了一声。
范鸿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歌细声细气地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来着,找不到你了……”
却原来眼见腊月二十几了,赵歌一个人呆在赵家村,每日里想念着范鸿宇,当真是坐立不安,这天再也忍不住,又跑到红花乡乡政府去打电话,她那远房亲戚,倒也帮忙,又让她打了个电话去农机厂,一问,才知道出大事了。
那时节,通讯异常落后,赵家村又实在偏僻,这事出了好些日子,也没人告诉赵歌。
赵歌当时就傻了眼,不管不顾,就要徒步往县城赶。
红花乡一天就一趟班车,早过点了。
赵歌不管,哪怕是走到半夜,也得去县城。
这是何等的“凶讯”,当此之时,不要说几十里路,纵算是刀山火海,也是毫不犹豫往前冲,她必须要去见范鸿宇!
一定要见!
也该当她运气不错,竟然有一个过路的卡车,正好停在乡政府门外加点水,她那远房亲戚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司机师傅就带上她,一起到了县城。
赶到县城,也已经是晚上,赵歌就找到了朵朵,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了解一番,当晚就和朵朵睡在一起,姐妹两个搂着哭了好几回。
同病相怜啊!
男人都在军营里“关”着,等闲见不到。
天还没亮,几乎一夜没睡的赵歌便忍耐不得,穿了老棉袄,就往军营跑。
雪太厚,骑不了单车,二十里地,赵歌走得几乎要虚脱。
到了军营,自然被执勤战士毫不客气就拦住了,赵歌只说是范鸿宇的朋友,打死也不敢说是女朋友。执勤战士坚决执行营长的命令,不给报告,心肠果然刚硬。
“为什么不说是我女朋友?”
范鸿宇便责怪地问道。
“不能呢……郑峰匡……”
赵歌期期艾艾地说道。
却原来她女孩子心中,另有一番心思。这一回,范鸿宇收拾的就是郑峰匡,具体的内情如何,其实朵朵也不是那么明白,赵歌就以为,是由于她的原因,范鸿宇才找上郑峰匡拼命的。此事闹得这么大,赵歌自然不敢随便公开自己的“身份”,万一再给范鸿宇添麻烦,却如何是好?
“郑峰匡死定了,今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范鸿宇便即安慰道。
“鸿宇,那,那你不要紧吧?啊?他们,他们说,你要去坐牢……”
赵歌又担心起来,靠在范鸿宇的臂弯里,白皙的小手死死抓住范鸿宇的衣服,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节全都白了。
不待范鸿宇回答,赵歌马上又说道:“鸿宇,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你的,哪怕……不管多久,我都等……”
范鸿宇心中柔情涌动,忍不住弯下腰去,轻轻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这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赵歌本就“烧红”的脸颊,变得益发红艳艳的,又是娇羞又是无尽的甜蜜。
赵歌滚烫的脸颊令得范鸿宇猛醒,轻轻将她放了下来,说道:“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你得打针吃药。”
正说话间,响起了敲门声,龙晨瑜随即推门走进来,赵歌“啊”的一声低呼,羞得闭上了眼睛。
“鸿宇,听说你女朋友来看你了?”
龙晨瑜笑哈哈的,心情甚是愉悦。
范鸿宇忙即起身相迎,说道:“是啊,龙哥。就是她胆小,没敢跟哨兵明说,结果在外边冻了不少时候,现在发烧,病得厉害……”
“啊?”
龙晨瑜吃了一惊,这却是未曾料到。
“别急别急,咱们团部有卫生室,医生就是周团长的爱人徐姐,你等着啊,我马上打电话,请徐姐过来给她瞧瞧。”
“好,那就麻烦龙哥了。”
“嘿嘿,客气什么呢,咱俩谁跟谁啊?”
这段日子,龙晨瑜和范鸿宇真成了哥们,交情非同一般。
龙晨瑜动作迅速,很快,一位中年女医生,背着医疗箱,顶风冒雪地赶过来了。这位中年女医生约莫四十来岁样子,脸圆圆的,身材富态,容貌和气,自然就是龙晨瑜说的徐医生了。范鸿宇虽然在军营呆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