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歌买下了老农家的鸡,朴绝身上的伤又大部分都是外伤,所以只能慢慢调养,老农的婆娘每天帮忙照顾朴绝,老农虽然身体年迈,几日来和朴绝一起调补,加上夷歌的帮助,很快便已经痊愈,开始忙碌农田里的农活,夷歌便来到农田帮助老农,每日穿梭泥土之中,累了便躺在田埂休息,饿了就是粗粮窝头,渴了和老农一起抱着瓮罐一饮而尽,每天脸上都会积累一层泥巴。洗了再重新沾满,反反复复一直如此,朴绝在老妇人的照料下,慢慢开始恢复,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上的伤,他还无法行动,勉强能支撑自己坐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当朴绝醒了之后,夷歌让老妇人给朴绝找了一身农户的衣服,顺便将他昏迷之时交给夷歌的信又重新还给朴绝。朴绝见自己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可能那些追杀自己的人还在附近,与其出去冒险,还不如暂时养伤,等伤势好些,再动身在附近寻找夷歌,完成师父的交代。也许是因为村民心中对这老农一家和夷歌心中存在一丝愧疚,也许因为他们对夷歌的恐惧,所以夷歌最近一直都是安安静静,每日劳作,充实满足。又过几日,朴绝可以下地行走,在茅屋之中待得久了,乏困难耐,便走到农地之中,坐在一边看着一对父子,在田中劳作,偶尔嬉笑,偶尔也会争执,夷歌劳作之后,坐在朴绝身边休息,朴绝笑道:“兄台真是好福气呀,父慈子孝,一家其乐融融,天下要是多些像你们一样的,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也就不会那么多孤儿了!”老农笑着解释道:“我可没这福气…”,夷歌抬手制止了老农的话,道:“兄台的伤几日便好的差不多了,可见兄台乃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胜过我们这些普通之人不知多少倍,何必如此感怀呢?”朴绝道:“武功是后天所得,父母亲人却是上天所赐,如果能像你一样能享受亲人之乐,我这身武功不要也罢!”夷歌感觉出朴绝身上的孤单,道:“既然上天决定了很多东西,不享有的强求不得,享有的推脱不掉,兄台应该自作珍惜才是!”朴绝发现夷歌谈吐并不像一个农户之子,疑惑道:“兄台可是读书之人?”夷歌微微一笑道:“也算是读过几本书!”朴绝道:“既然兄台可以读书识字,何不考取功名,以孝二老?”夷歌笑道:“你刚刚不是说过吗,如今乱世,这样的平静不好吗?功名利禄无非是珍馐锦缎,一场虚荣,如今这样,可以促膝长谈,日息劳作,不更真实吗?”朴绝笑道:“是呀,多少名利、财富可以换的一场天伦之乐,老无所求,唯望而子,珍惜而坐,何尝不是这乱世之孝呢?”夷歌笑道:“兄台,心空无物,不知所求,孤苦身世,当以宏图,寻一世芳梅,独悦众人,为之一诉,自造一世天伦!”夷歌一言犹如醍醐灌顶,多年来自己闷头武功,瀑衣楼之事从来不管不问,与门中的弟子也多无瓜葛,性格孤僻,只有与自己的两位师父才会一诉心肠。虽然心无挂碍,但是亦无所求,空洞乏身,如今一经生死,再得良言,朴实平淡之下,心法渐开,恍然大悟。夷歌见朴绝默默沉思,便又进入农田,开始劳作。
朴绝在田埂之上一坐就是一日,朴绝明白,自己看似无欲,实在无求。朴绝生死之间,夷歌从他眼神之中竟然看到了空洞乏味之念,人生在世,谁又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呢,可是眼前这个将死之人,死念之大,似有解脱之意,夷歌便知道此人虽然武功修为了得,但是求生之念太弱,小小年纪便无挂碍,不是无亲无故,就是亲者不亲,熟者不熟,不知所念。所以夷歌才想开解他一番。也许是夷歌的话开悟了他,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心中之结顿开。夕阳之下,夷歌和老农准备回家之时,老农准备叫醒朴绝,回去吃饭,夷歌拉住老农的手臂,道:“让他自己想想吧!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可以自己回去了”,深夜之后,老农早已经入睡,夷歌坐在外面,仰望星空,青草微动,清风吹动,夷歌轻轻的瞥了一眼,知道朴绝回来了,朴绝一拐一拄的回来了,见夷歌还没睡,道:“兄台,这么晚了还没睡呢?”夷歌道:“长夜白明,皓月当空,如此美景,欣赏欣赏,舒心活骨!”朴绝笑道:“舒心活骨,是清风道骨吧!”夷歌微微一笑,道:“兄台,怎么如此美景难道还无法弥补兄台心中空乏!”朴绝摇摇头,又点点头,两人闲聊对月。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几人鬼鬼祟祟的摸到村上来。几日来前来打探夷歌消息,截断夷歌消息的人迟迟没有归来,所以此生崖才决定派几人悄悄打探打探,他们根据附近的消息,追踪到这里来,本想趁着夜色已深,偷偷查看一番,谁知夜色这么晚,夷歌和朴绝还没有睡,不过当他们发现,两人之中一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一个还是残废,固然仗着胆子上前问道:“喂,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夷歌的年轻人?”朴绝听到夷歌两个字,立刻困意全消,聚精会神的听着夷歌怎么说。夷歌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两人准备离开之时,见夷歌手指之上竟然有一枚戒指,贪心不足,道:“小子,将你手上的戒指,给小爷瞧瞧!”夷歌指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道:“你说的是这个?”贪婪道:“哼,你把那个戒指给我,我可以引你入我师门!不用在这里做一辈子的苦力!”夷歌笑道:“我对你们那什么破师门并不感兴趣,我觉得在这里耕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