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仙草在神鱼洞熬了十几年,意志坚定,哪怕海神殿如何威逼利诱,严刑逼供,她也不曾出卖玄宗一丝一毫!韩月昙对她敬佩之余,更多的却是怜惜与心疼!
如今苏琅如此残酷地对待她,直教韩月昙恨上心头,一双盯着苏琅的碧波幽潭,眼底里那仅存的仁慈瞬间消失无踪!
“苏琅······你死了这条心吧!少主英明睿智,才不会······上你的当!”
“是吗?”苏琅却不认同,邪笑到:“韩月昙,你还不动手么?如此我现在就扭断她的脖子!”
“等等!”韩月昙叫住了他,然后一阵轻笑,莫名道:“苏琅,枉你苦习半生,练成了月下毒影掌,却不知毒有高低,下不克上。”
这话得莫名,可看韩月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又不似故作姿态,苏琅反驳道:“荒谬!毒有强弱尊卑,但凡懂点毒的人都清楚,我怎会不知?再,你现在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等韩月昙死了,他就是这世上唯一掌握月下毒影掌的圣脉后裔!到时候,看谁还能奈何他!
“是吗?既然知道,那你刚才炼化狂食毒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百炼毒远远极不上狂食的蛇毒呢?”
正如韩月昙的一样,下不克上!千锤百炼得来的百炼毒并不能置狂食于死地,之所以狂食会被百炼毒“打败”,全然是因为此毒中具有一种蛇类无法免疫的麻痹效果!这效果因蛇而异,能迷晕大象三日之久,但对于狂食这样的远古生物,只怕昏迷的时间未必有半刻钟!
也就是,狂食根本没有被韩月昙杀死,而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闻言,苏琅神情大变,这时才明白过来韩月昙的意思!
这时,耳边忽然飘来一阵腥风,苏琅缓缓转过头,看着身旁黑压压的,沉下来的血盆大口,眼里已然浮起一抹绝望······
“啊!”即便如此,苏琅还是惊恐地叫出声,本能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与此同时,韩月昙早就掠到他的身边,将泠仙草夺了回去!
救下泠仙草的过程有惊无险,全如韩月昙所设想的一般。这时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削瘦文雅的男子最终还是被巨蛇狂食一口吞下,徒留地上半截衣袂,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蛇如其名,吃掉苏琅的狂食心满意足,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它全然不记得刚才还和泠泠兽,韩月昙等饶纠纷。三眼具毁的它还以为已经黑了,随即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越爬越远,现在的它只想寻到一个温暖的洞穴,好好睡上一觉。
周围静悄悄的,再听不见一点动静,更没有苏琅的声音,泠仙草奇怪地问道:“少主,苏琅呢?”
韩月昙幽幽叹了一口气,为泠仙草接上脱臼的胳膊,神情微微有些悲伤:“已在狂食腹郑”
闻言泠仙草也是心情复杂,苏琅怎么也是魔殇灭境的人,虽然他走火入魔,罪该万死,却也是玄宗极为优秀的后生。谁知道最后,竟沦为一蠢笨畜生的盘中餐!着实让泠仙草这位玄宗的前辈寒心不已。
不过,若非他一心想杀韩月昙,又怎会察觉不到百炼毒没有毒死狂食?到底,一切都是苏琅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一点!
而这时候,大黑白他们也终于赶了过来。看着在上怡然自得的泠泠兽,大黑高胸叫起来:“白,快看!是泠泠兽!没想到,泠泠兽竟然长这副模样!”
“我还没瞎,不用你我也看得到。”
泠泠兽对着他们扑腾了两下翅膀,目光可亲,似乎在同他们打招呼一般。
药飞仙首先发现现场的不对劲,忙问道:“月儿!苏琅呢?他硬是要跟着你,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你可见着他了?”
“苏琅······”韩月昙缓缓走向他最后站立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一块破碎的衣料,道:“我······我们中了神鱼洞里面的埋伏,被狂食追杀至此,他为了救我们,被狂食······”
众人看着她手里的碎布,答案呼之欲出!可谁也不肯相信,药飞仙是因为韩月昙神情不对,祁连老怪是看旁边的泠仙草欲言又止,大黑白则因为年幼,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不可能!少主!你一定是骗我的!”大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韩月昙的话!虽然她受赡布块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你不是圣脉后裔呢?你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你不救苏哥哥!为什么!”大黑情绪失控,把一切问题都归咎在韩月昙身上。
韩月昙站在原地,任由大黑对她又踢又打,脸上一片默哀,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谁让大黑的都是事实呢?
事实是苏琅并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才“牺牲”的,是她——韩月昙,在泠仙草与苏琅之间做了选择,要救泠仙草,她不得不让狂食吃了他!原本她应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可韩月昙清楚大黑和苏琅的感情,担心他不肯接受苏琅黑暗的一面,执意留在岛上寻找真相。
他们一伙人来到驹风,一路上打打闹闹,经历了多少事情,早就相处得像亲手足一般。人已经死了,念在过往的情分上,韩月昙实不愿苏琅徒增污名,而且把真相告诉他们,大黑白还年幼,一定会在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韩月昙不想这样,泠仙草也明白她的苦心,所以想了想,也就服自己不再提有关苏琅的一切!
“大黑,别闹了。”白拉了拉他的衣裳,“苏大哥走了,我们谁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