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在此,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此次韩于天只带了十几名随身侍从,根本不是一百零八名武僧的对手。
“阿弥陀佛。”庆明解释道:“想必这位将军是误会了。碧海山庄虽为此次武林大会东道主,可毕竟是在歧黄山下召开,山下出了大动乱,东帝寺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刘庄主,你说是不是?”
庆明看向一旁坐在地上休息的刘一峰,韩于天带来的侍从也看向他求证。
只见刘一峰微微一愣,脑子转得极快,立即点头应道:“大会召开前,刘某确实传了信给东帝寺,邀请无忧大师来此主持。只是没想到大师忽然坐化,刘某连大师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当真遗憾”
其实不但德王属下有疑虑,就连刘一峰心里也直犯嘀咕:早前他确实亲笔书信,相邀无忧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只不过无忧直接回信拒绝,还委婉地劝说他不要针对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他最疼爱的儿子刘盛海就不无辜吗!当时的刘一峰正沉浸在刘盛海的死亡阴影中,急需一个宣泄恨怒的机会。
为此,他不惜得罪无忧大师,冒犯东帝寺也要在岐黄山下召开武林大会。
他想着,无忧便是再固执己见,也总不致于公然在天下人面前,维护魔殇灭境吧。
很明显,刘一峰赌错了!来人虽然不是无忧,却依旧代表着东帝寺!而眼下,这名新主持不知何故,竟选择站在了灭境的一边!
庆空当着德王韩于天的手下救了灭境妖女,简直和叛国无异!而他刘一峰作为此次大会的主办者,亦是在劫难逃。正是唯恐事后被德王怪罪,所以刘一峰才借坡下驴,想把一切根源都推到东帝寺的头上。
庆明等一百零八名武僧不是傻子,对刘一峰这表里不一的一套说辞极为不满。铁棍重重一杵,直言道:“刘庄主,东帝寺无意掺合武林大会!要不是你在歧黄山下弄出这片大动静,我们也不会下山来!”v首发
刘一峰脸色又青又红,闷闷看向还在和庆空激战的德王韩于天。树倒台毁,山石崩陷!这不是德王搞出来的骚动么!然刘一峰是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见东帝寺与刘一峰互相推托,德王亲信恼了,硬着头皮,一剑指向岐黄山巅,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歧黄山还是东帝寺,都是陛下的领地。尔等对陛下动手,那是大不敬!”
“难不成让我们眼睁睁看着歧黄山被拆不成?”
“有何不可?”谈不拢的两边人都急了,中间夹着一个冷汗淋漓的刘庄主,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又将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
另一边,韩于天和庆空已战了二百回合,仍是平手。然缚龙魔剑终究势大,在一次横劈中,庆空仰胸躲过,正要起身时韩于天伸手去抓他眼睛上的黑巾。
庆空不愿被韩于天识破身份,出掌一挡,却见缚龙魔剑忽然往回一拍,正中庆空背部!
换做其他人,这一拍该是直接断了后背的两肩胛骨,可庆空为了蒙眼黑巾不被摘下,已然习得金钟罩,竟生生承受下这一剑。
饶是身上没有大碍,魔龙澎湃剑气还是震得庆空呼吸一滞,后退动作也慢了一拍。
就在这一瞬间,韩于天抓住机会,剑尖往上一挑,黑色巾布登时为剑气划断,飘飘落到地上。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是你”韩于天定定看着韩笑,目光复杂,只见面前少年稚气已褪,满眼冷淡生疏,倒真像一名清心寡欲的出家人。
“原来你一直躲在东帝寺。”韩于天又道,庆空没有说什么,静默的他只是捡起地上的黑巾收进怀中,人群中韩鸣舞与洛熙泽双双露出讶异的神情,实在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竟然选择了遁入空门。可转念一想,他们又十分理解韩笑的选择生流洛氏血,养在韩府门。
大约唯有断尽尘缘,韩笑这份与生俱来的痛苦挣扎才有可能终止吧
但,真的能完全终止么?
众人紧紧盯着庆空,只见这名年纪不大,无欲无求的新住持微微捻着佛珠,轻声道:“半世真假浮沉,如梦初醒,贫僧庆空见过德王。”
“庆空?庆空?呵呵”韩于天念着他的法号,冷笑道:“因为洛晓晓死了,所以你的心便空了,是吗?”
捻着佛珠的手突然停住,庆空抬眼看向他:“法号乃师傅所赐,与他人无关。”
“若真无关,你现在又是做什么呢?”韩于天冷笑不止,道:“难道不是想为她报仇,杀了本王?”
庆空却道:“杀了你,无辜之人就能活过来么?既然不能,贫僧又何必徒增杀孽。”又看着韩于天手上的缚龙魔剑,道:“陛下可知,封印在剑中魔龙只要嗜尽一千零八万人命,便可脱胎换骨,重归人世?”
“哦?你如何得知?”韩于天瞥了一眼剑上魔龙活灵活现的两只血瞳,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这件事魔龙尊从来没和他提起过。
“东帝寺典藏,无所不有。现在,还差数万人命,剑中魔龙便可逃出封印。而且魔剑克主,非但不断蚕食剑主生命力,还会扭曲持剑者心性,这些德王应该早就察觉了,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韩于天语露不耐,怪不得魔龙尊一直怂恿他征战杀人,原来还有这一层缘故。不过韩于天一点也不后悔。
庆空言之凿凿,韩于天却是不肯醒悟,他只得道:“陛下,您仇恨的人,都死了。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