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阿哥爷亲自端碗执勺儿来喂,廿廿自赶忙儿凑唇来接。
十五阿哥勺儿都举到了半空,却忽地咳嗽了一声儿。
那几位内管领福晋,就如同训练好了似的,一齐捧着托盘,背过了身去。
廿廿纳闷儿,正忙着用眼睛看她们——
冷不防,唇上一热,紧接着便是一抹清甜的滋味,流淌进了唇齿之间。
她一惊,好悬呛着。
十五阿哥却早已含笑退了开去,只冲她促狭地眨眼。
冰糖莲子顺着她唇齿就往喉咙间滑,她都险些呛着。
还是十五阿哥柔声提醒,“……嚼。”
廿廿赶紧将莲子嚼了两下儿,囫囵吞枣地咽下,然后就滚烫着一张脸,又是羞涩,又是怨地盯着眼前的十五阿哥。
这儿还有人呢,他怎么能?
——再说,他是趁着她不防备。这算偷袭!
十五阿哥却沉静自若,好整以暇地用小勺儿搅着碗儿里的冰糖莲子,却不急着舀起下一勺儿来,反倒是享受这样搅动起涟漪的营生似的。
“你生气啦?生气也晚啦……爷早想这样儿了,想了好些年。好容易名正言顺了,你还指望爷能放了你去是怎的?”
.
廿廿傻了。
原来这位阿哥爷就就因为是记着当年他赏给她甜碗子吃,故此今儿才特意先安排这么一碗冰糖莲子的去?
虽说她恼啊,可是——阿哥爷好整以暇地暑期挡箭牌来啦——名正言顺了嘛。
可是她还是恼得咬住嘴唇去。
她那年,才几岁啊!阿哥爷竟然那么早就,就想这个去了?
还有,还有她回想起那些甜碗子都是那些好吃的果儿,可是这个阿哥爷他想的是什么呀他,啊啊啊!
她恼得凑过来,低声喊了一嘴,“登徒子!”
十五阿哥无声大笑,却又极快地——又在她嘴上偷了一个香去!
这回,还没有冰糖莲子的,只是嘴对嘴!
这次他还故意多停留了一下儿,含了她一下儿去。
她怔得浑身都僵住,他却笑,沙哑地道,“……这才是爷想了好几年的甜碗子去。嗯,又甜,又软,又滑。”
“不枉爷,等了这许多年。”
……
就这么着,廿廿都不知道那两个甜碗子是怎么被他左一口,右一口给喂完的。
她也更不敢计算,他左一下,右一下地,又将她给当成了多少回的甜碗子去……
总归,看着那么两个小碗儿的甜碗子吃完,她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十五阿哥却还意犹未尽,还用小勺儿在瓷碗底儿上刮了刮。
实在没什么可刮的了,他才不得不将小勺儿丢空碗里去,当啷一声,又咳嗽一声。
那几位内管领福晋这才又齐齐转过身来,都给他们两个行礼,口中说,“给十五爷、侧福晋道喜了。”
廿廿大羞。
道的什么喜啊,这架势,又不是她跟他“坐帐”呐……
先前那两位负责甜碗子的福晋含笑上前将那空碗空勺儿接走了,接下来的那两位福晋则上前,这次捧上来的是饽饽。
做得可好看,圆圆团团、白白软软的,上头还用精巧的手艺,以雕花的方式,做出了绿的叶儿,红的花儿。瞧着怎么都是圆满喜庆。
廿廿有点不放心地抬眸瞟十五阿哥一眼。
经历了方才的甜碗子,她可有点儿担心便是这饽饽,都不是普通的饽饽,里边儿依旧还有陷阱!
十五阿哥一看她那小眼神儿,便笑了,努力绷着说,“这回就是普通的饽饽,你且放下心去。”
“都说了,怕你饿着,给你垫肚子的。”
廿廿偷偷看内管领福晋们,小声跟十五阿哥说,“……吃生的,会跑肚,待会儿我就没法儿看戏了。”
真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哪?她就算自己以前没成过亲,可也看过好几回别人成亲了啊!
德雅格格、十公主……她们厘降的时候儿,到合卺、“坐帐”之后,她瞧见她们两个都吃子孙饽饽啦!
那就是故意调理人、要口彩的,什么“生”不“生”的,绝对不是真的为了吃的。
她才不要!
她伸出小手指头捅十五阿哥一下儿,“爷……真不能吃生的!”
十五阿哥脸都绿了,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哎,你别乱说!怎么就不信爷呢,爷真是给你垫肚子的。”
那几位内管领福晋憋着笑,都快憋不住了。
廿廿不好意思,这便不问了,乖乖拿过饽饽便咬了下去——
她真是格外小心翼翼的,就怕不好吃,只想着浅尝辄止。
可是饽饽一入口,她就乐了。
熟的,而且又软又香,一入口就是浓浓的奶味儿!
“奴才们给十五阿哥道喜,给侧福晋道喜——”
廿廿愣住。
怎地,还是有讲儿,是吧?
内管领福晋欢喜地道,“侧福晋咬了这饽饽,欢喜的眉眼带笑,这便是侧福晋来日,有‘满口福’去!”
原来是这个讲儿,倒不是那生的饽饽!
廿廿可算放下了心,索性在几双眼睛的含笑注视下,大口大口地咬起饽饽来。
反正是“满口福”,福气统统来吧,她可不嫌多!
吃到里头,廿廿才终于懂了十五阿哥的心意。
——吃到里头,慢慢品味儿,她便分辨出来那饽饽里实则是加了枣儿、栗子、花生的。
只不过没给弄成半生不熟的馅儿,而是磨成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