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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他这位福晋来啊,该有的“大度”倒也还有,知道他好歹是王爷,还是高贵的克勤郡王,故此不往屋里多摆几个人是不可能的,故此她倒从不为这事儿跟他闹。

她只是,严格盯着她们的肚子。

要说这嫡福晋就是有手腕儿,这些年过来了,他房里通房的丫头们,竟然一个儿怀过孩子的都没有!

到如今,他仅有的孩子,就是福晋富察氏生下的两个儿子。

这些女子没有生养,就没法儿给格格的名号;若生不出儿子,那就更是压根儿就没有跟朝廷请封侧福晋的可能。

宗人府里这些规矩,可不是他一个人宠爱了就能给改变的,生养是门槛,而生儿子才是唯一的通行腰牌。

他这位嫡福晋便是从根本上掐住了去,总归甭管多少人摆进他房里,只要没有生养,便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她和她孩子的地位去。

所以他这堂堂的郡王,原本是可以有三位经过朝廷册封的侧福晋的;更何况他更是八大世袭罔替的克勤郡王,按说皇上都得亲赐一位侧福晋下来……结果别说三位啊,他连一个儿都没有,这些年有名分的只有他嫡福晋富察氏一个儿。

他这窘况,平素里也没少了被宗室王公们笑话,都说他这是胆子再大也惧内。

他自不想承认,可是又说不出旁的什么来。上回就是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喝酒,他就又被人说到“怕老婆”这事儿,说他熊,说他认怂,说他胆子小,不是满人的勇士。

他就气疯了。他这克勤郡王的爵位,可不仅仅是因为皇家血脉而恩封来的——宗室里头,谁不是因为血脉才有的爵位呢,可是却都是要降等承袭,唯有他们八家才是世袭罔替的——他们家的世袭罔替,来自军功,是因祖辈的军功才得来的呀!

若他是个熊包,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戴着这顶王帽,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所有宗室们面前也都耀武扬威的去了?

——况且,他自己心底也还有个不能碰触的软肋。他自己是庶出,是上头两个嫡出的兄长都死在阿玛前头了,这才轮到他来承袭王爵。

可是两个嫡出的兄长虽然过世了,可是兄长不是没有儿子的,而且还都不止一个,便比如现下“夺走”了他王爵的侄儿尚格。

可是先帝爷还是将克勤郡王的王帽戴在了他的头上,他便可以傲然睥睨嫡出侄儿们的不满了。所以他最怕人说他没有先祖的勇猛,是个熊包!

就在这种激将法之下,再加上酒劲,他便当即拍了桌子,说他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干一件不但在座那些宗室王公们都不敢做的事儿,甚至他自己的先祖们也都不敢干的事儿!

——于是他第二天就借着还没散尽的酒劲,直奔神武门,冲撞了皇后的辇轿去!

他勇敢了,他不是配不上先祖的熊包了!他想着他终究可以扬眉吐气了,不用再担着什么惧内的名声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随即就从天上掉进了沟渠底儿去。

现在回想回想,“惧内”二字,当真害他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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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个女子,是怎么一个儿都没有过喜脉的,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富察氏是怎么做到的。

他也不想知道——又或者说,他不敢知道。

其实妇人控制生子的法子,总归不过那么几种,他这嫡福晋也使不出什么旁的花样儿来,总归——是那些破血伤肉的事儿。

对于他来说呢,那些可都是他自己的骨血,他若是弄明白了,心下总归是难受的。故此他索性也就两耳一捂,就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好在他这嫡福晋的肚子也争气,早早儿就给他生下两个儿子来,而且也全都安安稳稳地养到了成年,那他就不怕后继无人,也就够了。

那些没生养过的女子,因没有孩子,便没过多久就都叫他福晋寻个理由,给一个一个的打发出去了,或者直接配给了家生子去当了媳妇子。

他也就生生那么看着了,也说不出什么来——谁让她们毕竟没有生养呢。终究男子要想纳妾,总得是以子息为理由,既没有生养的,还留着做什么用呢?

不过他心下倒也是愿意她们一个一个被打发了的,毕竟她们的年岁也会年年渐长,再新鲜美丽的,也会渐渐变得面目可憎——那些等着名分的,多年等不来,又要明里暗里受嫡福晋气的,自对他也生了怨怼,见了他就知道抱怨、埋怨。日子久了,他也就烦了,懒得再看了。

没的为了那么些个渐渐不再新鲜的,要与他嫡福晋当面闹掰了,叫她又哭又闹,又咬又挠的……

他不是“惧内”!他就是,不想面对妇人撒泼罢了,看着烦!

再说了,他嫡福晋所干的这些,又不是她自己一家的情形;这满人的嫡福晋啊,从小儿都是姑奶奶,没受过汉人女子那么些“三从四德”的妇德教化,故此性子上天生都泼辣些,都敢跟丈夫当面对撕。

故此谁家的嫡福晋不是这么对付自家的那些女人的?若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还罢了,她们不敢得罪;其余格格、女子的,还不都是任凭嫡福晋们拿捏了去?

……便是先帝爷,当年那位不废而废的皇后,不也是这样儿么。

这都是老例儿,他自己一个人儿也改不了。既然改不了,也躲不开,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尽量不将冲突当面闹开就是。

至于这回这两个么……算是个意外。

当然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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