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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一定,说不定其实是有人在咱们眼前演戏呢!”
舒舒转眸瞟四全一眼,“你可以低估咱们家侧福晋,可是你当真不能低估了皇后娘娘去。她与沙济富察氏主动修好,面儿上是为了她三妹妹出嫁后好作人;可是内里,又何尝没有在我眼皮子底下布局的道理。”
舒舒抿一口茶,放下茶碗。
“咱们家侧福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这几年鼓鼓捣捣地办过什么事儿,自逃不过我的眼睛去……故此你想啊,皇后娘娘得是多大的心,才能跟咱们家侧福晋重修旧好去?除非……皇后娘娘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眼前的情势明摆着,我已是暂时没法儿管家了,她自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去,利用我守孝这二年,将咱们家侧福晋攥进她的手掌心儿的话,那她就更容易牵制我了。”
“可她自然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她便也总不至于在我眼前这么明目张胆地布局。她想麻痹我,自然需要在我眼前安排一场戏——叫咱们瞧着侧福晋挑着赵氏去争辉发那拉氏的宠,看着仿佛她与皇后娘娘不睦,实则不过是在演给咱们看罢了。”
“要不,你瞧辉发那拉氏怎么一点儿都不反抗啊?她家虽说是内务府包衣,可是凭她阿玛内务府二品大员的官职,又是与阿哥爷的大舅盛住公爷一起在皇陵办差,只需叫她阿玛跟咱们大舅爷言语一声儿,就什么都解了;”
“又或者也可以凭她堂姐,她堂姐好歹是我母家明公爷的福晋,我都得尊称一声嫂子,这便无论在我这儿,还是在皇后娘娘那边儿,都能递得上话去。”
“所以说啊,若咱们家那格格她想要反制赵氏,甚至是咱们家侧福晋,都不难。可是她偏偏忍气吞声,连阿哥爷那都不告一状去,更没到储秀宫皇后娘娘跟前去求救……你当她天生的好性儿?她不过是在尽职尽责演好她的戏罢了,配合着皇后娘娘的心思,合着伙儿地蒙骗咱们罢了。”
四全听着,脸色也有些变。
舒舒凝着四全,轻笑一声,“亏你还在她跟前伺候了那好几年,却原来还看不透她啊。”
四全尴尬地搓搓手,“奴才愚钝,若不是主子您提点,奴才还被蒙在鼓里……”
舒舒点点头,“以后自管多花些心思在侧福晋身边儿的那几个人身上,叫他们也都机灵着点儿,将平素侧福晋进储秀宫的言情神态都盯看仔细喽,别回来就敷衍两句,便能轻易交差、得着好儿了。”
四全讷讷称是,这便要告退出去。
舒舒想了想,“去叫那格格过来一趟。”
四全微微一怔,“主子不是说……守孝期间,且叫侧福晋和二位格格她们闹去,咱们不管么?”
舒舒哼了一声儿,“我是懒得管她们。不过,我好歹也得给她堂姐、我们家明大嫂子几分颜面去。如今还正是我用得着我那明大哥哥的时候儿,我指望着他替我出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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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皇上的万寿节,按理舒舒这个当儿媳妇的,就算要为娘家父亲守孝,可是因君臣之礼,她也完全可以在十月就释服了,只承担皇子福晋的差事就是——毕竟这时候成年皇子就绵宁一个,她就更是唯一的皇子福晋了。
她如此坐不住了板凳,为的也是这个,她得积极地为“复出”做准备。
怎料得,刚到十月,皇后那边儿就传下话儿来,说念在她为父亲守孝之心诚挚,再加上她亲姑姑——庆郡王福晋也薨逝了,知道她心下必定悲恸,故不忍心叫她强颜欢笑,这便免了她在皇上万寿节上的礼,不必随着宗亲福晋们一同彩衣贺寿了。
舒舒当场气得好悬没将茶案给踹翻了去。
说来也真是巧了,她的亲姑姑——庆郡王福晋薨逝得也太是时候儿了!若只有她阿玛一个人的孝,她还有皇上万寿这理由给抵挡出去,可是七月初十,她姑姑却又薨逝了。
皇后得了信儿,除了遣总管太监致祭之外,还特地派人传话儿给她,说十七福晋因所出儿子皆已不在,母家子侄又不便进王府代为尽孝,既然舒舒是十七福晋的亲侄女儿,想必舒舒心下也对十七福晋的薨逝而倍感悲痛,故此就准舒舒在内连同十七福晋的孝,一并尽了吧。
皇后这旨意,自是体恤十七福晋之意,可是这却当真不是舒舒自己想要的,且尽数打乱了舒舒原本的计划去,她怎不着恼!
三公主初定礼那天,也正是赶上三公主的初定礼。皇上在保和殿设宴,十七王爷作为三公主的亲叔叔,自是进宫领宴去了。
王公大臣们欢欢喜喜地往宫里来,舒舒独自坐着车孤孤单单出宫,往十七王爷府去。
十七王爷侧福晋武佳氏率领内眷迎出来,舒舒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点点头罢了,说一句“小婶子,你有心了”,这便进内行礼,再没旁的话可说。
——她姑母生前在她面前也不是没埋怨过这个武佳氏。
明明只是个汉军的丫头,阿玛官职也不高,不过只是个副将,结果儿却破天荒地成了十七爷的亲指侧福晋。
这命已是够好了,更不知如何就笼络了王爷的心去;更叫人难受的是,等十七福晋的两个儿子都夭折之后,这武佳氏偏生下了儿子来。如今这十七王府里,武佳氏自是母凭子贵,俨然实际地位早已经超过了她那位嫡福晋去。
尤其到了这两年,十七福晋知道自己的身子每况愈下,一在舒舒面前提起这侧福晋来,总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