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
安鸾和舒舒都离席出去,月桂她们自都瞧见了,悄声禀报给了廿廿。
廿廿笑笑,依旧自顾拉着绵恩的福晋说话儿。
“……昨儿的朝政外藩大宴上,我瞧见咱们大额驸了。从那坐席位次的安排来看,足见皇上对咱们大姑爷的重视。”
绵恩福晋登时面颊泛红。
廿廿所说的“大额驸”乃是定亲王绵恩的长女的额驸,便正是明安所张罗要开挖的“铜苗”所在的地界的主人——喀喇沁部亲王衔郡王满珠巴咱尔。
而定亲王这位长女,正是福晋亲生,故此封为郡主。
定亲王绵恩共有四子,却没一个是嫡福晋富察氏所出,故此她作为母亲,能够顶门立户拿得出手的,便是这位大格格了。
大格格的婚事也好,额驸满珠巴咱尔是喀喇沁部右旗的扎萨克王,世袭的爵位虽是郡王,却得了先帝爷恩赏的亲王衔。
满珠巴咱尔的荣光不仅一旗的扎萨克王,满珠巴咱尔更是从乾隆五十二年起,就担任了卓索图盟的盟长,将喀喇沁部的左、中、右三旗,以及土默特部的左右两旗全都置于麾下。
有这样的女儿和女婿,是一生无子的嫡福晋最大的安慰,故此这一对女儿女婿可是她的心头肉。
今儿听皇后特地提起她女婿来,她便之前只是按着礼数应对的话,这一刻开始,才所有的话儿全都走心了。
“可不,王爷和奴才都要谢主子的隆恩……”
昨儿的朝政外藩宴,是所有的外藩王爷们齐集的盛宴,位次的排定,便代表着各部的地位以及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
昨儿的大宴排单上,蒙古各部的排位是这样的:科尔沁、喀喇沁、巴林、敖汉、苏尼特、阿巴噶、土默特、翁牛特、喀尔喀、乌珠穆沁、阿巴哈纳尔、鄂尔多斯、奈曼、杜尔伯特、浩齐特、土尔扈特、青海……喀喇沁排在第二!
更何况,喀喇沁属乌梁海,并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博尔济吉特氏,而只是成吉思汗的勋臣的后代……喀喇沁部能得到这样的排位,甚至高过诸多成吉思汗后裔黄金家族所分封的部落去,这自是绝大的荣耀。
归结到眼前来,这样的原因自然与满珠巴咱尔分不开。此时皇上给喀喇沁部的荣耀,就是给满珠巴咱尔的面子。绵恩福晋这个当岳母的,怎么能心下不欢喜呢。
廿廿含笑点头,“实则今儿我倒想替我母家明公爷,向福晋您致歉则个,也请福晋回家去之后,也能将我的心意过给大额驸去。”
绵恩福晋赶紧要站起来,“侄媳妇怎敢!”
廿廿伸手给摁住,含笑道,“是明安不懂事,竟听信了那贪利的民人的怂恿,竟想在大额驸的封地上,利用民人的银两来开矿,实属不该。皇上已然下旨呵斥,还望大额驸莫往心里去……”
“咱们是一家人,便也不说两家话,不瞒你说,凭明安这一年来屡屡的糊涂事儿,我这心下也早就不将他当至亲了——实则他也当真不是我的至亲,早出五服的堂亲罢了。比不得定亲王和你是皇上和我的亲侄儿和侄儿媳妇,那大格格和大额驸就更是实在亲戚了。”
绵恩福晋心底暖热不已。
虽说明安早就不受皇上和廿廿的待见了,可是外人终究无从知晓啊,在他们看来,明安毕竟还是皇后娘娘母家的当家人,明安的一切言行自然背后都有中宫撑腰呢。
廿廿此时将这话给说开了,绵恩福晋心下的一片云彩就都呼啦散了。
终究那封地是女婿的,封地里有什么也都该由女婿说了算,更何况是铜矿这样的资产,哪儿就轮得到明安带着民人去开挖了?
况且蒙古人视牧场为生命,谁敢动自家的牧场,那便是要拼命的。满珠巴咱尔也为此憋闷了好些日子,却又碍着明安是皇后母家当家人的身份而不好发作。
皇上这回的态度更是有些模糊,虽说驳了明安的所奏,可是却没因这事儿治明安的罪,便叫满珠巴咱尔的心下更为不敢揣度圣意……他的荣耀,终究都是皇上给的,若揣摩错了圣意,那无论是亲王衔、郡王爵,还是盟长的差事,便都会毁了。
可是这话又哪里是身为臣子的敢问的?只能在心里憋着,胡思乱想着,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处于世间核心的皇后娘娘主动将这话儿给说开了,还是在大年初一的当日……哎哟,这可真叫一片乌云,从这一年的伊始便都可散去了,不用叫未来这一年再花心思去破闷儿了。
她便轻轻吸了吸鼻子,恭敬道,“还请皇后主子放心,我那大姑爷的主,我还是能做得了的。他啊,一心忠于朝廷,誓为皇上的世仆,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皇上定的,他便没有半点儿不愿意的。”
廿廿含笑点头,“今年夏天去木兰的时候儿,我定要亲自见见咱们大额驸。到时候儿,你和定亲王可得带着他来啊!”
绵恩福晋忙道,“奴才们敢不遵旨!等王爷谒陵回来,我便早早儿告知王爷,必定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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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进宫领宴的机会,舒舒绕了个弯儿,终究去延禧宫见华妃。
今儿的后宫大宴,华妃还是身子弱,怕受风寒,没来。
舒舒觑着这个空当到延禧宫,倒是整个延禧宫都空无旁人,一切自都方便。
华妃见了舒舒来,摁下心下的窃喜,面上依旧疏淡,并不热络,“……二阿哥福晋怎么来了?我记着皇后娘娘命你给你阿玛守孝,这才过了周年,距离二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