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
华妃扭头瞥一眼星镞。瞧她说得咬牙切齿的。
华妃心下轻叹一声儿,暗暗道:这丫头进宫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儿也有日子了,可终究见识上还差了那么点儿。
要不,凭星镞的心机和狠劲儿,华妃怎么没立时叫她越过星链去,反倒还留着星链这些年去。
星镞觉察到主子的神色了,她忙住了口,小心瞄着华妃的神色,“主子……奴才仿佛说错话了?”
华妃轻轻叹了口气,“你啊,好歹也进宫这些年了,心思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进宫的贵人。”
“不过也是,她进宫是来当贵人的,是来搏命的;你不一样,你进宫来只是官女子,终究还迟早一日都能离开这宫墙去……”
星镞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儿。
进宫的日子久了的官女子,自以为将这后宫的事儿早已看透了,总不亚于后宫里这些嫔妃们才是。可是怎地在自家主子的话里,她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进宫的小贵人去了?
“奴才愚钝……”她咬了咬嘴唇,“还请主子指点。”
华妃疲惫地冷笑了声儿,“你的话原也没说错,原本是定了五月侍寝,这马上就在眼前儿了,却病了,这便将好日子都给耽误过去了。”
“况这个时候儿又是个褃节儿,皇上秋狝在即,倘若不能随驾木兰的话,这一耽搁就是几个月。等皇上回銮来,便什么新鲜劲儿都过了,说不定就叫皇上这么给忘了。”
“且不说旁人吧,她首先自是要输给一同进宫的芸贵人去了。一来人家芸贵人没病,五月间该侍寝还能侍寝;而来人家芸贵人住得离养心殿近,便是皇上秋狝回来,说不定时不常儿地就能‘偶遇’芸贵人呢;可是李贵人啊,远在这东六宫,想要‘偶遇’都得翻山越岭来。”
星镞自使劲儿点头。
华妃哼了声儿,“故此啊,人家便要赶在皇上去秋狝之前,先病上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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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镞闻言便也是一惊!
“主子的意思是,难道说李贵人这场病,竟是她自己自编自演的戏码儿不成?!”
华妃疲惫地耸耸肩,扯了扯唇角,终是没能聚成个笑,便只勉强哼了声道,“你没想到不是?瞧,故此我才说啊,你的心思便也落了下风去呢。”
“她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病,因还正是新鲜的时候儿,便自然连皇上也关注着。便是住得再远,却也因为这病而将皇上的注意力全都圈拢到她自己个儿一个人的身上来了么?”
“你瞧着吧,等皇上连着来看她两回,她趁着病美人儿的模样儿,这便自然而然就能承了宠去……等皇恩已得,那她的病啊,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星镞听着也是尴尬不已,忍不住干干地笑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摇头,“真想不到,一个新进宫的贵人,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的心机!”
华妃瞟了她一眼,“那是自然……这道宫门啊,只要走进来,那就是一辈子。究竟是能扶摇直上,还是寂寂白头,甚或是被人设计而死,终究这一切都是抓在自己个儿的手里,考验从迈进宫门的那一步,就已经开始了啊。”
“在这后宫里,谁管你年纪大小去?这些新进宫的,便越是因为她们年纪还小,在后宫里还没站稳脚跟儿,她们才心下更不安稳,才更想早早儿得了皇宠才能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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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的话不用落地儿,皇上倒果然如她所说的,隔个两天便来看望李贵人。
一时间,李贵人的风头在整个后宫倒是无人能匹敌了去,叫一众嫔妃都暗呼看走了眼。
最慌的,倒是芸贵人。
只是她一肚子的话,满心的慌张,却不知道该跟谁说说才好。
毕竟她的永寿宫,如今还并无旁人居住,她又是新进宫来,跟各宫嫔妃还都算不得熟。
皇后娘娘、諴妃和华妃二位妃位,在她看来都是地位太高,她也不敢去打搅;而其他的贵人们,她进宫以来也听说了,这些贵人们有的进宫都好几年了,却也还没承宠呢。那些没承宠的,对着她便只能更跟乌眼儿鸡似的,谁会帮她去呢?
至于淳嫔,虽说是嫔位,却也终究还是年轻的,这便也还在争宠的行列里呢。
左左右右地将这后宫里的人想了好几遍,她便想到吉嫔那儿去。
因她和李贵人进宫来,一应的安排都是吉嫔来办的,芸贵人也就与吉嫔熟悉些儿。再者她也瞧出吉嫔的性子来了,那么清冷的人,据说明明是从皇上潜邸出来的,却并没能得着皇上什么恩宠去,这便倒也方便说话儿。
这日她犹豫了几回,还是打定了主意,这便带着女子星烁朝东边儿去。
她毕竟住在永寿宫,去见吉嫔的话,这便要从西到东的,几乎要横穿整个儿后宫了,目标难免大了些,故此她十分紧张,都没敢坐轿,干脆是自己带着星烁两个,自己走路过去。
这一路上几乎是绕着远,挑着人少的路走。
好容易来到钟粹宫前,她已连累带紧张,满鼻尖儿都是汗珠儿,腿脚更都已经酸软了。
星烁上前通禀,传话的太监进内去了。
说来也是不巧,芸贵人到的时候儿,吉嫔并不在钟粹宫中。她受了廿廿所托,到阿哥所去看绵恺去了。
因廿廿这些日子害喜,有些顾不上绵恺的功课。这位小爷可得了松快,廿廿怕他荒疏了学业去,这便请吉嫔帮她去盯着绵恺背书去。
钟粹宫门口值房当值的几个太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