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枝心里很安慰,等那些人走了,才过去跟他说话,“喂!小陆,你现在成熟了不少嘛。”
“怎的?”他抬眸,眼神带笑,“我对你的亲戚和眉善目,你还不习惯了?”
“是有点。”
他倒好水,问她:“你要吗?”
“也跟我来一杯吧。”说完,她去关门,陆焉识给她倒水。
之后两人端着各自的水,一起上楼去。
吴知枝打开电脑,然后就开始回复网店里的消息,虽然过年不发火,但是回复还是要回的。
陆焉识手里拿了本身,瞟她一眼,“大过年的还要工作?”
“当然要先处理一些了,不然年后会忙死的。”
“你也很忙啊。”
两人坐在宽大的床上,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有人按门铃,没一会,常叔就上来找她,拿了一块牌子,写着:【知枝,你小舅找你。】
吴知枝抬头,“我小舅?”
常叔点头,抬手写字:【他说他们过来看外婆。】
吴知枝想了一下,对陆焉识说:“你先看书,我下去看看。”
“嗯。”他不喜欢人多,便没有下楼。
吴知枝穿好鞋子下楼,就见楼下站着几个人,小舅,舅妈和他们的一双儿女。
几年不见的人忽然来访,吴知枝便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几人在那里说话,一会说说天花板,一会说说地板,俨然在审视自己家一样。
吴知枝在楼道上看了片刻,才慢悠悠走下去。
“小舅,舅妈。”吴知枝礼貌喊了一声,其实按情分是不需要喊的,早年他们两因为吴丽琴要跟外婆断绝关系,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过,就连外婆那阵子摔裂腿,他都只是打了个电话回来骂吴丽琴,可见此人究竟有多铁石心肠。
舅舅吴守瑞嗯了一声,“我妈呢?”
“在楼上看电视呢。”
舅舅又嗯了一声,对自己一双儿女说:“这是吴知枝,你们四姑妈的二女儿,吴知枝。”
舅舅的一双儿女,儿子吴西比吴知枝大一岁,21岁。女儿吴雪绮比她小两岁,18岁,舅舅虽然比吴丽琴小,却比她先有孩子,因为早年他在外面把人家姑娘,也就是舅妈给搞大肚子了,后来舅妈家说舅舅要是不娶她女儿回去,就去公安局告他qiáng_jiān罪。
舅舅那年才19岁,舅妈更离谱,才16岁,早早就生了孩子,之后两人都是小孩子,没什么作为,孩子就交给了吴外婆养,可是两人自己在家里啃老,还不满意吴丽琴离婚回来,总是冷嘲热讽她,甚至还经常说吴外婆自己内孙不养,天天给外人养孩子而演变成了威胁不养老,外婆起初还忍耐,后来大概是看开了,在舅妈闹分家不养老的时候,便让他们愿意走就走,总之她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那几年,外婆总是不开心,有时候经常抹泪,直到后来,她得了认知障碍,便渐渐忘了很多事,也就不再伤心难过了。
而这个儿子吴守瑞,知道自己母亲得了认知障碍,一次都没有回来谈望过,可想而知有多绝情寡义。
吴西跟吴雪绮看见吴知枝,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大想搭理她,因为他们从小就听父母骂这家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凭什么回来啃外婆的骨血,害得家宅不宁,亲生母子因为她们一家而断绝关系了。
吴知枝也不打算讨好他们,便说:“外婆在三楼,你们要看就上去看她吧。”
之后就没在管了,舅舅一家四口上了三楼,常叔认为来者便是客,就倒了茶上去招呼。
舅舅问他,“你又是谁?怎么在我妈家里?”
常叔指了下自己的嘴巴,摇摇头,意思是他不会说话。
吴雪绮小声道:“爸,他好像是个哑巴。”
舅舅道:“我看出来了。”
他说完,就扭头去跟吴外婆说话,吴外婆有认知障碍,把一切都给忘了,还笑着问他们:“你是?”
舅舅一愣,火气就有点上来了,“你病糊涂了么?我是你儿子啊。”
“哦。”吴外婆呆呆看着吴守瑞,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慢声细语地说:“守瑞,你别总是对你姐姐这个样子,她在我们家里,也把所有家务都承包了,妈妈给你养了两个孩子,总不能不管你姐姐吧?她过得这样苦,婆家对她不好,自己一个人拖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舅舅阴恻恻道:“妈!四姐已经过世了。”
“……”外婆愣了一下,突然就老泪纵横了,“你说什么?你四姐过世了?”
“是啊,还是被四姐夫给打死的。”
外婆不吭声了,沉默了许久,眼泪汪汪。
舅舅来这是有正式要办,不想把她搞得太不高兴,便说:“不过你孙女把四姐夫给送进监狱去了,他被判无期徒刑了。”
这些事情都是吴三姨告诉他的,到底是亲姐姐,心里还是更疼他一些。
吴外婆听了这话,眼泪汪汪是眸这才清明了一些,她慢慢眨掉眼泪,说:“好好好,这种人,就该送到监狱去,对了,是我哪个孙女把她送进监狱的?”
舅舅一把将吴雪绮拉过来,“你孙女啊,吴雪绮。”
他也没回答吴外婆那个问题,就是将计就计拉了吴雪绮过来介绍。
于是吴外婆就认为这事是吴雪绮做的,吴外婆拉着她的手,柔声细语道:“好好好,还孩子,雪绮,你都长怎么大了?”
“是呀,奶奶。”吴雪绮唤了一声,嗓音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