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忆及自己的丈夫,云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怀念的神色,随即便又苦笑了一声:“这世上,除了自己,哪有永远对你好的人?”
“女人,所有的东西,幸福快乐、银子、丈夫的宠爱、孩子的敬重,都不是自己跑到跟前来的,都是需要争来的。”
云裳垂下眸子,虽然说着这样的话,面上却是无比的淡然:“我是个哑巴,家世也算不得太好,我夫君当初会娶我,也只是因为我这张脸。除了这张脸,我一无所有,甚至在她苦恼烦闷的时候,我连陪他说话开解他都不能。”
“我也深知这一切,所以,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耗费许多时间在我这张脸上,为的,也不过是留下我丈夫的心而已。”
“我一个哑巴,又不识字,为了学如何用药材维持容貌,几乎用尽全力。不识字,不知道怎么辨认药材,就买有药材图片的书,一一对照着图片,到处去找药材来一一对比。有几次,甚至险些丧命。”
乌多娜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地神色来,半晌,才又接着道:“若是有一个机会,搏一搏,可能能赢得你丈夫对你的信任与宠爱,可是,却需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会如何选择?”
云裳一听乌多娜这番话,就知她影射的,是她眼前的状况。
云裳笑了笑,眼神却像是有光芒闪烁:“博啊,为何不博?”
“即便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甚至有性命之忧?”
云裳毫不犹豫:“女子同男子不同,女子一旦家人,丈夫就是天。若是丈夫不眷顾自己,便什么都没有。”
“若是不博这一把,兴许以后等来的,是丈夫的冷落,是即便是活着,也过着活寡妇的日子,那样,同死了有何区别?若是博这一把,死未必会死,却能够赢来想要的一切。即便是真的过不去这一劫,就是死,那也能够让他永远的记住我,成为他心中,旁人永远越不过去替代不了的人。”
乌多娜看向云裳的目光带着几分思量,半晌,才勾了勾嘴角:“我此前一直觉着,你性子绵软,却没曾想,骨子里,却仍旧透着咱们狼族的血性。”
“你说的极好,若是不博,坏了他的好事,他心中憎恶我冷落我,那我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若是搏一搏,未必会死,可是却能赢来他的信任他的宠爱。这笔买卖,划算!”
云裳看着乌多娜坚毅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真好,夫人还有能够为之拼命的人,而我,已经没有了。”
乌多娜眸光落在云裳身上:“放心好了
,以你的容貌,以后便是再嫁,也定然能够嫁一个极好的人。”
说完,才又幽幽吁了口气:“认识你,将你放到身边,大抵是我近年来做的最对的事情了。你不仅能够让我容貌越来越美,还能够陪着我说说话聊聊天。”
“之前啊,我身边都没有一个能够说知心话的人。嬷嬷丫鬟那些毕竟是下人,对我总是唯唯诺诺,真心话一句话都听不见。很多时候,我无法抉择的时候,都没个人帮我出出主意。”
云裳笑了笑:“夫人真心待我,我自然真心待夫人。夫人是个好人,定然会有好报的。夫人所求,必定能够得到。”
“希望如此吧。”乌多娜哈哈笑了起来。
从乌多娜那里回来,云裳才转过身笑着看向刘曼:“乌多娜,咱们应该已经成功将她留下了。”
刘曼眼中也俱是喜色:“只要她现在留下了,咱们便成功了一大半,只等着夏国士兵围城了。”
“离开夏国这么长的时间,都有些想念了。”
云裳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轻轻颔首:“是啊,我也想了。”
想回家了。
刘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属下去给主子打水,已经很晚了,主子早些洗漱歇息吧。”
云裳点了点头,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油灯旁边放着的长针,将油灯拨得亮了一些。
刘曼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进门便连忙禀报着:“主子,我方才发现,这宅子里的守卫突然少了许多。”
云裳一愣,倒是回过神来:“大抵是乌多娜离开了。”
“离开了?”刘曼手下意识地一紧:“去哪儿了?该不会她偷偷摸摸的出城走了吧?”
云裳摇了摇头:“不会的,虽然与乌多娜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我对乌多娜也有些了解。她是个有血性的,性子直率,虽然心机稍稍深了一些,却也不是出尔反尔怕事之人。”
刘曼颔首:“那她去做什么去了?”
“既然决定留下来,等着夏国大军围城,确定夏国大军会踏入她的陷阱之后再走,如今最要紧的,自然是处置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了。”
“白日里我在的时候比较多,她不想放弃我给她做的那些,所以只好等着晚上来处置了。”
“也不知道她要如何应对。”刘曼蹙了蹙眉。
云裳笑了起来:“她如何应对都没关系,咱们只需要拖延一段时间便可。你也无需担忧,外面那些暗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已经下了
命令,即便是出了一些变数,也都能够变通应对。即便是他们没有了法子,不是还有我吗?”
刘曼点了点头:“希望大军能够快些赶过来。”
“只怕不易。”云裳倒是并没有那乐观:“正面进攻倒是不难,可是想要从侧面后面围困,却并不容易。这沙漠中一望无垠,若是有人在行进,很容易就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