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凡事得往好的方面去想。 ”琴依轻声劝着。
云裳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往好的想,宝儿身为皇子,自是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那个位置,人人都想要,削尖了头的去挤。宝儿自然成为了他们的拦路虎,可若是宝儿心智不全,旁人自也不会拿他当对头,至少这样一来,宝儿便可平平安安。”
琴依没有应声,浅酌却突然道:“娘娘,陛下回来了。”
云裳闻言,便连忙抬起手来擦了擦泪水,躺在床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外面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云裳听见洛轻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许是除夕那晚守岁着了凉,昨儿个浑身发热,烫得厉害,今早才将稍稍退了烧,先前我离开的时候瞧着仍旧恹恹的。”
洛轻言的话音一落,便听见一个温和淡雅的声音传了进来:“锦城虽然不如宁国冷,可是湿气重,即便是在屋子里烧着火盆子,也觉着有些冷,无论在哪儿,都应当多穿一些才是。”
云裳听出了后面那个声音是柳吟风的,想着先前洛轻言离开的时候,说会将柳吟风带过来,云裳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一说,却不想竟是真带了过来。
门帘被掀起的珠帘碰撞声传来,云裳听见琴依和浅酌同洛轻言请安的声音:“陛下。”
洛轻言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递给了琴依,才轻声道:“娘娘如何了?可好些了?”
琴依压低了声音应道:“刚刚走了几步,说仍旧浑身无力,走了几步便实在是走不了了,奴婢便扶着娘娘躺下了。”
洛轻言蹙了蹙眉,走到床边,瞧见云裳是醒着的,面色仍旧惨白的厉害,心中一疼,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抬起手摸了摸云裳的额头,轻声道:“倒是不怎么烧了,可还有哪儿觉得难受?”
云裳声音还有些哑哑地,便闷声应道:“头疼。”
洛轻言握了握云裳的手,轻叹了口气:“待会儿再让太医来瞧瞧,给重新来副药吧。”洛轻言说完,便笑着道:“你瞧瞧,谁来了?”
柳吟风穿着一身青衣从一旁走了出来,笑容温和,朝着云裳拱了拱手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禧。”
云裳仔细打量了一番柳吟风,才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柳公子倒也消瘦了一些,想必在柳沧也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如今已经回了锦城,定得要好好养养身子才是。”
柳吟风面上笑容更柔和了几分:“草民消瘦了倒是可以说是在柳沧受了苦,可娘娘在这宫中,山珍海味的,怎生也没有好生保重自己呢?”
云裳闻言,便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轻叹了口气应着:“生老病死,最是不会因为身份尊卑便厚待谁的,不过一场小病罢了,无妨的。”
柳吟风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心疼:“娘娘所言极是。”
云裳想好生问一问柳吟风他的身世一事,却想着柳吟风刚刚回来,她若是这个时候便问了,倒是显得有些着急了,且她如今这个模样,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去理会其它。她心中有些乱,先前她已经决意同洛轻言说清楚,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纠纠结结的,都是这件事情,再也无暇理会其它。
云裳想着,便轻声道:“柳公子辛苦赶路,一路风尘只怕也累了,我本想同你好生叙一叙,可是奈何现下身子实在是有些不适。”
柳吟风闻言便笑了起来,面上神色更温和了几分:“娘娘好生将养身子,草民从柳沧带了几壶好酒回来,过几日娘娘身子大好了,陛下在传召草民入宫,咱们三人好生喝酒聊天便是。”
洛轻言听柳吟风这般说,亦是笑着点了头:“连你都说是好酒的,寡人倒当真想要好生尝一尝。”
柳吟风笑着应了,便告辞离开了未央宫。
柳吟风一走,云裳面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洛轻言见状,也只当她是疲累了,转过头对着浅酌道:“让人去传太医吧。”
云裳闻言,摆了摆手道:“不必,我也会些医术,自个儿的身子还是大致知晓的。我歇一会儿便好了,陛下可还要去太极殿处理政事?”
她需要时间,好生想一想,应当如何开口。
洛轻言却会错了意,连忙道:“我让刘文安将折子那些的都送到未央宫来便是,这几日本不必上朝也不必处理那些事情的,只是边关还有其它地方有些加急的折子,刚送到宫中,我待会儿看一看便好。”
云裳点了点头,便又沉默了下来。
“你若是累了,便闭上眼歇会儿吧。”洛轻言轻声道。
“好。”云裳随口便应了下来,闭上了眼,心中却是有些挣扎的。
云裳听见刘文安将折子送了过来,听见洛轻言将殿中的人都遣了下去。殿中只听见洛轻言翻动折子的声音,和云裳心中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云裳才睁开了眼,目光定定地望着书桌后看着折子的洛轻言。
看了没一会儿,洛轻言却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来,轻声道:“裳儿你再这样看下去却又不说话,我可没心思处理折子了。”
云裳仿若未闻,半晌,才开了口:“陈妙思昨儿个来见过我。”
洛轻言拿着折子的手微微一顿,便将折子放了下来,欲站起身来,云裳却有些慌了手脚:“你莫要过来,便坐在哪儿吧,你过来,我瞧着你头晕,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洛轻言有些诧异,目光带着几分疑惑地盯着云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