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薄禹就被人绑票似的绑到了建才校门口,然后在车里枯坐了几十分钟。
不,也不能是枯坐,应该说是僵持。
虽然高律师前两天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但薄禹没想到,韩响真敢做的出来!
派了一队保镖过来,把他绑到建才给宋锐立道歉?
薄禹止不住冷笑。
道歉?他道个鸡儿的歉!
在来了建才校门口后,薄禹便拒不合作,不多时,那个叫韩响的便与他开启了视频通话。
薄禹的父母没死前,薄禹只知道有韩响这么个人,但从没见过他。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父母去世后的几个月后,而他的出现,也是为了掌控薄家。
韩响的出现是打着薄禹父亲的旗号,说是薄禹父亲早在出事前便联系过他,要他来公司帮忙,但薄禹知道,韩响这谎话说的太假了!
如果他父亲真早就联系过他,为什么他父亲刚出事那两天不出现,他父亲的葬礼也不出现,如今薄家内乱,大家都想分一杯羹时才出现?
所以薄禹打心里认定,韩响的出现和家里的亲戚抱着相同的目的,就是想从群龙无首的薄家得一份好处。
只是比起那些狗咬狗的亲戚们不同的是,韩响这人比他们有手段,刚回来就把住了公司,也将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们暂时按了下去。
所以如今薄家的主事人才成了韩响。
薄禹看着视频中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自认堪破一切,心中冷笑连连。
这个男人哪怕口上说着为他好,可那眼神中的冷漠做不了假,他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好!
如今,这通视频通话已经持续了快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视频中的人第五次看腕上的表,自第一次看表以后,薄禹都留意着他的表情,这第五次,对方似乎终于决定该结束通话了。
“道歉这件事,已经与对方达成一致。做人和做生意一样,有些事可以出尔反尔,有些事,不容毁坏信誉。至于两者之间怎么界定,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明白。”韩响的声音也带着一份疏凉,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鉴于你如今还不能妥善处理事情,这个决定,我替你做了。”
薄禹冷哼出声。
“别一副长辈老师的样子,让人看得恶心。”心里早对韩响这人看轻,再加上今天的气,他干脆不给面子了。
对方一点不因为薄禹这话而动气,表情变也不变:“你自己两条腿走过去道歉,别人能敬你一句能屈能伸。如果让人架过去道歉,怕是你的里子面子都要丢的干净。”
“你有三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那边先断了通话。
副驾驶座坐的也是黑衣黑裤的保镖,知道韩响挂电话后,第一时间收回了手机,然后切进了一个计时程序,又重新举到薄禹面前。
“艹!”薄禹忍不住骂脏。
有一头困兽在心里拼命叫嚣着,想要毁天灭地。
当那头困兽叫嚣的最凶时,薄禹意外的又觉得难受极了。
要不是他父母尚在,他何至于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
然而身边还有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
三分钟到后,薄禹最终选择了前者。
下车的时候,他给自己打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说的没有错!
今天受的屈辱,等将来有机会,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薄禹来建才给宋锐立道歉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来的时候,正是早自习的时候,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早自习,他进校后,直接被领去了校长室,后来宋锐立也被叫去校长室,道歉这事就在校长室里完成。
不过说是道歉,薄禹那道歉的话说的却一点不心甘情愿,好在没人要求他一定要表情语气双重到位。
宋锐立则是看到他身边拥趸的几个彪形大汉后,就知道薄禹大概是什么情况了,唇边隐隐带了点笑,很好说话的接受了薄禹的道歉。
薄禹一看宋锐立面上那得意洋洋的笑,没忍住又炸了脾气,看见一旁的建才校长,干脆对校长说:“你们学校的这位学霸还兼职当校霸这事,你这当校长的知道吗?好学生在校外还打架斗殴呢,还重点学校,真是好笑!”
校长被薄禹的突然一说弄的一愣。
陪着薄禹一块儿来当见证的高律师闻言,也感觉不好。
这大少爷怎么多此一举呢!?
相反,宋锐立面上表情不变,仿佛默认薄禹检举揭发的情况,也仿佛是一个好脾气的长辈,看着幼稚不服气的熊孩子。
偏偏薄禹不管不顾,打定主意要撕掉宋锐立的假面具,一张嘴叭叭叭的将校霸的那些事儿全捅给校长听。
到最后,还是高律师看不过去,让保镖捂住了薄禹的嘴,火速跟校长道别,带着薄禹离开了建才。
薄禹一行人离开校长室后,校长室里只剩下了宋锐立和校长。
“校长,我能回教室了吗?”
校长深深地看了宋锐立一眼,挥手说:“去吧,去吧。”
宋锐立微笑地鞠了个躬:“校长再见。”转身,背影挺拔的离开了校长室。
过了会儿,校长看着门外亮堂堂的走廊,慢慢的叹了一道气。
这年头的学生,还真当以为老师都是大傻蛋,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破不说破而已。
孩子啊,还始终只是孩子,不了解大人世界啊。
道歉这事结束后,接下来的日子便平淡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