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却完全不担心:“你住了都差不多十来天了,他比你对医院还熟,医院那超市他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不用担心。”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因为医院儿子比他还熟,去缴费或者缺什么东西哪一层楼是干嘛的儿子都比他还要了解。
想到这段时间儿子总是独自跑去买零食吃黎沐这才安心多了。
两人待了一会儿都没说话,黎沐觉得尴尬想打破安静,想到一件事说:“世儿天天住在医院也不是办法,那沙发虽然也能当床可硬睡着不舒服,你把世儿带回家里吧。”
周其回话:“家里修好了,我也跟世儿说过了,可他说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医院里,我估计是那个爆炸让他心有余悸不敢回去,所以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间,可他还是坚持要在医院里陪着你。”
“那随他吧。”打开了话题黎沐也就不觉得尴尬了很自然地趁儿子不在问道:“爆炸的起因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能跟我说一说前因后果吗?”她醒后他白天总是外出,却没说是去哪儿,她也能猜到他大概是去干什么,现在不外出了她知道一定是有了答案。
周其也不瞒着她:“是蓄意的,那个律师之前接受了一个人委托人的案子,查到了那个案子里的嫌疑人所有的犯罪证据,一旦提交,就是终身监禁,那个嫌疑人收买恐吓威胁都用上了那个律师都无动于衷,所以那个嫌疑人就实施了报复,买通了人伪装成煤气公司的人在他们家里的煤气罐后面装了炸弹,还在软管上切了一道口子,一旦开火,就必死无疑。”
“所以我们是被无辜波及到了?”知道了不是冲她而来,倒让她安心多了,她还以为会是什么故人呢。
周其颔首:“嗯。”
“可是他为什么连炸弹都用上了?”黎沐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周其继续解答:“他担心威力不够大,就从黑市买了塑胶炸弹,但是没用过炸弹也不知道炸弹的威力会这么大,楼上楼下都受到了波及,他本以为现场炸得一塌糊涂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是警方却在现场找到了炸弹碎片和虽然烧焦但是还能辨别的软管。”
黎沐感伤道:“邻居是一个很好的律师,没想到会招来这样的事。”虽然他们受到了波及,可跟邻居也认识了很多年,他们一家四口都是非常善良的人,她不在家时邻居还经常替她照看儿子,得到这样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律师这个职业本就招人恨,得罪的人自然就多了,我这个职业不也一样。”周其末尾补了一句话,是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做铺垫。
黎沐不知道他有另一层用意,只是想到他的职业,没接话。
周其是不打算止住话头的,没听到她有回话继续开口:“这么些天了,回国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逼迫之意,可黎沐依旧不知如何回答,这些天的陪伴她又怎么会没有动摇之心呢?现在的她就站在天平秤的中心,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托盘走过去,也不知道那个托盘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还是安稳美满,她很难做决定。
“我刚刚跟你说了,我的职业也得罪了很多人,仇家不少,你跟我的关系在国内人尽皆知,虽然我们因为当初的事分开了,可现在我们之间有了无法切割的关系,迟早会被查到的,我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们身边,国外更是不安全。现在有小小的安排庇护你跟世儿暂时过得还算安稳,可当初我们为了保你不得不硬碰硬跟很多人都结下了梁子,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是我做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是幕后指使,我也从未辩解过自己是否参与其中,之后发生更多的事跟他们结的怨也更深了,大概一年前的事我想你肯定也知道了,小小已经暴露了。我着急让你跟世儿回国不只是因为我的私心不想让你跟世儿在外面受苦,还有其他的原因,小小她现在很不安全,之前她按校方安排的课程回哈佛上课,期间多次遇险,回国了后还被人跟踪了,现在在部队里待着,她的处境很危险,你继续待在国外更不是一件好事,只会让我们更担忧还不一定能顾及照顾到,所以,跟我回去吧。”周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她,之前汲言在电话里就再三叮嘱他收起军人那股强势的劲儿了,说经过这么多事性格刚烈的黎沐性情早就变软了很多,一定要用温顺的方式劝说才会起效果。
果然,他说完话,就看到黎沐的神情变得更动摇纠结了,目的达到,他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等着结果。
黎沐很苦恼,她自己也知道她和过往是不可能完全切割清的,当初生下世儿虽然是因为感受到母亲的心情但也是因为狠不下心对周其的感情,没想那么多,可这之后她自然有考虑过很多事的,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回去,可她本以为会要更久的时间,至少要等到所有人都遗忘就算再提起也记不起来的程度才是最好的时机。
可现在听到周其的话,她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做决断了,当初汲言救她虽然是因为这男人近乎逼迫的请求,可并没有敷衍地做做样子,而是倾尽全力,在豺狼虎豹中撕出了一道口子保下了自己,之后又找到了她照顾他们母子,她也不蠢,知道如今盯上汲言的人也有因为当初的原因。
如果她继续拖着待在国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找到,等到情况发生的话他们就会失了先机,他们的敌人都是狠角色,如果用他们母子威胁牵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