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痛苦,她有段时间脾气特别差,说话语气神态夹枪带棒不近人情冷嘲热讽非常刻薄对谁都没好话更没有好脸色,谁都不敢招惹她。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了,以为她是工作不顺或者有其他的烦心事,问她她也不说就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爸也是,她都那样了却放纵不管,不仅勒令我们不准说她,脾气还跟她一样差,让人疑惑极了,以为他也跟着一起抽风了。尤其特别奇怪的一件事,虽然我爸不说,可是从那之后,甘家人不能踏入我们家一步,我们都是有眼色的,以为他人到老年跟老战友因为什么事而闹掰了,自然也不会跟甘家有什么来往。直到后来知道真相后,我们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看似抽风找茬心里究竟有多难受,因为得顾大局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忍得有多难受,除了发脾气,他们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了。”换做是她,可不仅仅只是发脾气那么简单了,她做不到像父亲和妹妹那样那么沉得住气,直白的去针对人都是很轻的了,更何况她连那个机会都没有过,等到她知道真相时,一起都已经结束了,难受的过程和阶段,都由他们承担了,而他们,不仅没能分担,还对他们怨言颇深,实在太不懂事了。
“自己的儿子离世的真相,就算是军人,可在军人之前叔叔是一个人,一个父亲,不可能会没有私人情感,他只是脾气古怪发脾气比较重而已,已经非常好了,你忍一忍就好。”听到这些她更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去考虑,也确实觉得长辈没错,还为了国家这么委屈,除了发脾气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我忍了啊,当时还觉得我爸是个老顽固呢,若是换了以前,他难么神经质我就离家出走了,绝对不忍。”她只当父亲是老了性情会古怪一些,自己也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年少时是父亲包容她,现在轮到她来包容父亲了,可现在,依然是父亲在包容她护着她。
“你能理解就好。”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面对那样无理取闹的发脾气,应该没几个人受得了,若换了她,也会有意见,没办法把话说得那么轻松。
“我其实没那么能理解,我爸那样也就算了,认了,可小小就不同了,她平常给人感觉脾气不温不火的,虽然难相处了些,脾气挺古怪但不会对着家里人,就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征兆更没有人招惹她的,对着我们没好话,那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事,看她火气那么大就只能不招惹她了,离得她远远的,有好几次我都被她越来越像汲老太爷的古怪脾气弄得忍不住要跟她吵架了,只不过最终还是选择理解她,因为她也不是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我们她都这样了,她身边的人想必更加水深火热了,不知道过得有多小心翼翼。”说完对父亲和妹妹的感受,郗蓁又说:“后来在小小昏迷后,因为老三也听到了真相,我爸和舅舅也知道兜不住瞒不了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们坦白了,我们才明白,他们的难受究竟有多隐忍,也才知道,小小究竟有多痛苦,没有人比她这个亲身经历者更痛苦了,我们再痛苦,都绝对比不上她。”明白了所有后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是遥遥无期的人,她心里的复杂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你听到真相一定也很难受吧?”因为知道令好友心里难受的事,黎沐问得很看眼色。
可郗蓁并没有她想的有什么情绪,更没有不悦地沉下脸色,反倒是轻轻笑了笑:“难受啊。”只这一秒,她的笑脸不见了,变成了有些阴狠:“我的大哥,年纪轻轻就因为他们的利益阴谋而牺牲了,我怎么会不难受,十几年啊,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哥在行动任务中英勇牺牲了,却不知道背后有着那样的一个真相,加上小小的事,我想不愤怒都难。那一刻,杀了她的心我都有,可我偏偏又无法杀她,她被抓走了,被严密地看管着,我连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冷静下来后,我泄私怨的心就没那么重了,因为她做的事太多,害死的不仅是我大哥一个人,也因为我爸和小小明明这么难受却要隐忍着,他们两个才是最难受的人,可他们什么都没做,那我更不能做而造成什么问题,我若是做了,最终为我收拾烂摊子的,还不是他们。”也是一切都成了定居,她才能想开的,否则如果看到真凶逍遥法外,她可做不到那么冷静理智想得开,没一枪崩了曹琴就不错了。
“是啊,多年来的努力,可不能白费了。”隐忍了这么多年,对一个人来说是极大的考验,更何况还是年轻的汲言,她那么在意当年的事,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创伤,不管她是否想要治疗恢复,她都一定要了结当年的事,只有了结了,才算是给逝者一个交代,不让那个人牺牲得不明不白。
“小小这些年来,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她吃苦的时候,我们都在逍遥快活,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带着深深的歉意,尽管她说让我们别在意,可我做不到,她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光是她知道的就已经觉得很对不住那丫头了,她不知道的岂不是更严重呢,一想到那一点她就难受至极,做不到不在意。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她可是it界的传奇,在it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外面是别人看她的脸色而不是她看别人的脸色委屈自己,所以就算她受了委屈,以她的性情和能力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黎沐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