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
徐谦不由道:“可是奸淫妇女?”
王鳌摇头道:“服丧期间逛青楼。”
徐谦吁了口气,道:“咳咳……这种人实在该死,无法无天,不可想象,好端端的朝廷命官居然做出这样的丑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连下官都为之羞耻。”
王鳌露出失望之色,道:“你的意思是此人就此作罢?”
徐谦正气凛然地道:“大人,作罢倒是没有必要,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好好地闭门思过?应当立即召到京师来,让下官来折磨他,大人尽快修书便是。”
王鳌微微一笑,也就没有多言了,慢悠悠地道:“朝廷近来会有些动荡,本来老夫想保举你至都察院,只是你既然愿意在皇家学堂避祸,那也由得你,该帮的,老夫自然会帮,你是后进晚辈,而你是杭州人,老夫是苏州人,相隔也不过方圆三百里而已,你我也算是同乡,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寻老夫就是。”
徐谦再三拜谢,王鳌微微一笑,道:“罢了,一日下来,老夫也是乏了,你下去。”
徐谦道:“下官告辞。”转身要走的时候,王鳌突然又叫住他,道:“你和毛纪有仇怨?”
徐谦驻足,道:“毛纪一直想将下官置之死地。”
王鳌笑了,道:“毛纪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却是要小心了。”
徐谦点头,信步离开。
徐谦一走,过不了多时。李时已经步了进来,道:“恩师。徐谦走了?”
王鳌坐下,道:“这是个小滑头。本来他和杨廷和面和心不合,可是老夫有意请他去都察院,他却不肯,可见他是摆明着想要坐山观虎斗了。”
李时阴冷一笑,道:“其实他搀不搀和都无所谓,毕竟他还只是个侍读,又能有什么作为?恩师何必这样看重他?”
王鳌眯着眼,慢悠悠地道:“你不懂,这个人……现在既和宫里打得火热。如今在江南亦是成了士林领军人物,你可知道他在江南的声望有多高吗?明报还有他的恩师谢迁一直都在为他造势,再加上平倭之事关系到江南的切身利益,如今在江南但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都会迅速传开,朝廷争斗比的不只是权势,最重要的,终究还是人心,人心所在才能所向披靡。”
江南的人心,李时并不知情。不过王鳌既然这么说,想来不会有什么出入,李时沉默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恩师下一步想怎么做?”
王鳌叹息道:“徐谦怂恿陛下召老夫入京,为的就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个便宜自然不能让他占。得把他逼到墙角,让他不得不跳出来。”
李时皱眉道:“只是他现在主持皇家学堂。只怕不太容易。”
“有一个人可以。”王鳌吃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毛纪……”
“放出消息去。这一次整顿吏治,先拿几个人开刀,老夫已经将名单列出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先烧几个不识相的东西。”
李时微微一笑,道:“这是他们自己引火**。”
王鳌的眼眸随即暗淡下来,道:“宦海浮沉了这么多年,老夫依然还记得那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李时点点头,王鳌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是了,那个王明阳现在还在江西吗?”
李时道:“是,现在还在江西讲学。”
王鳌道:“王明阳在宁王之乱中立下大功,也算是难得的人才,现在不妨请他到皇家学堂来讲学,徐谦这个人本事是有的,可是老夫总是不放心,有王明阳在,应当不会出乱子,老夫要亲自修书,请他一并入京。”
说罢,打发走了李时,修书两封命人彻夜送出。
却说时局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有了杨廷和的允诺,事情就好办了许多,王鳌一连几日都不在内阁,而是坐镇吏部,随即一道道的命令下去,吏部的差役就动了手,最先倒霉的是户部钱粮主事杨坚,这位杨大人活该倒霉,落网之后死咬着不肯招认,不过王鳌很快就拿出了证据。
其实户部的贪墨案是最容易查的,这和地方官员不一样,地方官盘剥的是小民的钱财,而户部官员拿的却是国库的银子,因此,但凡是明眼人,只要查查账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王鳌绝不是个好忽悠的人,那些看上去四平八稳的账,他只需一过目就已水落石出了。
接着便是吏部会同都察院进驻国库,打开了库房,一一校点,大批混杂着锡、铅的库银立即出现在了天下人面前。
原来递解的库银有许多是户部官员勾结了各地的地方官,在库银里头做了手脚,他们将不纯的银子解送京师,本来必须经过户部进行验证,然后再解送入库,而大量参杂了杂质的库银因为暗中勾结的缘故,以纯银送进国库,而相关的官员趁机大做手脚,填饱了私囊。
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库银都出了问题,这世上还有不出问题的地方吗?宫中勃然大怒,立即做出了反应,旨意已经下来,整肃吏治当以整肃户部为先,户部所有官员全部待审,相关人员亦要进行配合,由吏部侍郎主持彻查,不得有误。
户部上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却说王鳌也是个狠人,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立即组织了相关人员进行审问,用不了几天,一个个户部官员落马成为了阶下囚,一个个拘拿地方官员的巡按也都上了路。
朝廷一下子不太安生,京师里头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