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江晓抱着大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先生,您看那个糖人多好看!”
“嗯嗯……”
“先生,您说那两个人会不会是情侣?”
“嗯嗯……”
“先生,您头上好多白头发啊。”
“嗯嗯……”
“先生,您是不是讨厌我啊?”
“嗯嗯……呃?不对,说顺嘴了。”江晓一愣,及时反应了过来。
“既然不是,那先生您为什么总是在敷衍我?”大乔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江晓,那眼神里充满了纯真。
“呃……”江晓一时语塞,大脑飞速运作,勉强找出了一个理由,“我没有敷衍,只是乔丫头你今天突然说这么多话,我有点……”
“唉,原来先生您是讨厌我说话啊……”大乔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可先生不是很喜欢和妹妹说话的嘛?”
“不是啊!这和妹妹没关系!只是乔丫头你以前都很安静的,今天突然说这么多话,让我感觉有点意外而已!”江晓强行解释。
她突然有些头大,今天答应大乔出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这种心里住着一只小狐狸的小孩了。
“真的是这样吗?”大乔继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江晓,里面也仍然是满满的纯真。
“真的,比真金还要真!”江晓使劲地点了点头。
“唉,那看来就是假的了……”大乔失望地叹了口气。
“嗯?”江晓一愣,这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觉得她说的理由很符合逻辑啊……
似乎是知道江晓心中所想,大乔缓缓开口道:“先生您在承认之后还加了一句‘比真金还真’来保证,而且语气重还带着一点急切,这说明先生您是很迫切地希望我相信您所说的话。
而这也侧面证实了先生您是在撒谎,因为您说的话连您自己都不信,所以您才会迫切地希望我能相信。先生,我说的对吧?”
“嘶!”江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仿佛才第一天认识大乔。
小小年纪,恐怖如斯!
这一番分析一针见血、精辟入里。虽然说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大乔同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而已!
江晓八岁的时候在干啥?可能是在为骗了小伙伴一颗糖而洋洋得意吧……
还好,虽然姐姐的成长方向有些“异常”,但所幸妹妹还是正常的。
“先生,您心里现在是不是觉得妹妹要比我好得多?”大乔歪着头看着江晓。
“没有,怎么会呢……”江晓急忙摇头。
“唉……”大乔闻言叹了口气,那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哀伤。
“先生,我今天不想去郊外了,您带我去那边看看吧?”大乔随手指了个地方。
“好、好的……”
江晓刚走两步,突然就嗅到了空气中一抹淡淡的香味。
和女子身上的体香完全不同,这种香味沁人心脾,无论男女闻到都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是他?
江晓挑了挑眉,她没记错的话,这种特别的香味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奉孝,原来你在这里。”身后响起一个沉着、略带磁性的声音,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江晓肩上。
果然是你!
江晓淡淡一笑,转回身看向身后这个相貌端正帅气的年轻男子。
“荀文若,你怎么跑到扬州来了?”
荀彧,荀文若,乃是颍川世家大族荀家最年轻的一代,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因身佩香囊,所留之处“人过留香”。
军事、人事、谋略、政治无一不精,月旦评上将其称为“王佐之才”!
几年前,北方黄巾起义正闹得如火如荼,江晓南下避难的时候正好路过颍川,再一次学习交流会上正好和荀彧“杠”上了。
当时的情况是:两人席地而坐,从“混元造化之端”、到“品物区别之意”、到“论羲皇以来贤圣名臣烈士优劣之差”、再到“颂古今文章赋诔”、又到“当官政事宜所先后”、最后到“论用武行兵倚伏之势”,最终“坐席默然,无与抗者”。
总之,那一次江晓和荀彧辩天文、辩物理、辩历史人物、辩文学史、辩政治管理、辩行军作战,一直辩论到周围所有人都闭嘴,再没人能接得上话之后……两人突然就看对眼了!
于江晓而言:知音啊!活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一个能和她打得五五开的人了吗?
于荀彧而言:知音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是他压不下去的!
不行!这个朋友一定得交!
那次辩论,被其他的颍川学子以各种方式传播了出去,而荀彧和化名为郭嘉的江晓,也分别出现在了月旦评之上——王佐之才荀文若,世之奇士郭奉孝。
当然,江晓也没在颍川待太久,也就是在荀彧家蹭了几个月的饭后,就继续往南方走了。
至于荀彧,江晓记得这家伙好像是在举孝廉之后,跑去朝廷做官了,按道理他现在应该在洛阳才对,怎么跑扬州来了?
“奉孝,这位是?”荀彧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看向了江晓怀里的大乔。
“别想多,她姓乔,只是我的学生而已,不是我的女儿。”
江晓瞥了荀彧一眼,微笑着对大乔说道:“乔丫头,这位大叔姓荀,你叫他荀大叔就可以了。”
“荀大叔好。”大乔乖乖地喊了一句,那神情就像是一个乖巧的邻家女。
“嗯……”
荀彧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