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端着红木盘,里面放着一个白玉碗和一把锋利的匕首,缓步踏入,玄色的衣衫,衬得他身材修长,俊美非凡。
楚御桦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继续神游天外。
南晟早已失了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他其实和夜言珩是一样的人,那种性情,也只是在演给敌人看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夏若曦现在快死了,你的血能救她,所以,我来了。”
楚御桦充耳不闻,只把手腕伸出,继续想她刚刚的问题。
南晟修长的大手拿起那柄短匕,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心和身体,拉过她细白的皓腕,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刀划下去,鲜血横流,他反而镇定了,这是她的血,不能弄脏。
玉碗接着,仿佛过了很久,她唇色又染上苍白,那碗暗红的血液,似在嘲笑她的贱命一般,她终于笑了,仰头看着南晟,“够了?”
南晟摇头,“可能,要放完吧.....”
她挑眉,觉得有点不好玩,把另一只手伸出,“那就继续。”
“楚御桦,别恨阿珩,恨我就行了”。
楚御桦眉头舒展开来,她轻快说道,“为什么要恨你们,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嘛,我懂的。”
不恨,吗?
当然不恨。
没有了心,如何去恨。
他盯着她,那双桃花眼,黯淡无光,就连她笑着,依旧一片死寂。
“好,这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
南晟继续划开另一只手,血液依旧潺潺流出,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和南晟聊着趣事。
“南晟,其实你这样比以前要好看得多,但是,缺少灵魂,我记得我们一起去河边烤鱼那次,你拿着鱼斗,滑稽至极,后来又亲自杀鱼,我们调侃你,你依旧不生气,那个时候我觉得夜言珩人生得一知己,甚是难得。”
“还有我们刚认识不久,姬家马场内,你尝了那水,我也尝了,因为有点咸,我知道,你当时的表情,肯定以为那里面有尿。”
“卞州之战,你也没有临阵脱逃,我想,如果我没有来,夜言珩也没有回来,你依旧会带着那余下的兵力迎战,哪怕是死,也是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
南晟的手一抖,她是真的会读心,也真的很美好,不忍亵渎。
“楚御桦,你说的这些,我都忘了,不要妄想我会放过你,这血,依旧是要放的。”
楚御桦娇声嗔道,“我知道啊,就是告诉你,面具戴久了呢,会取不下来,以后遇见心动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待,不要像他一样,对了,这个香囊送你,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南晟更是眉头紧蹙,她好像,在交待后事。
那白布被血迹浸湿,她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动作,递给他香囊的动作。
南晟接过,放在怀里,“好了,我收了,你别说话,我不想听。”
她好像有点失望,还是乖乖点点头,“那好吧,我不说了便是。”
后来,南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他恍惚到了极点,差点撞上了夜言珩。
他从怀里拿出她给的香囊,递给夜言珩,“这是她送给我的,这个香囊好像是你们当时在护城河边的定情信物,就算我起了别的心思,也该把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