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边,他独自一人走了当初和楚御桦一起走的那条路,大雪纷飞,白头的,是他一人罢了,暗紫色的蟒袍,略显单薄的身影,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全是恍惚,眼中星辰皆落。
“宝贝,不要原谅我,亲手流掉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不论我有何辩解,不论我负你或护你,都回不去了。”
他紧紧握着那香囊,低声呢喃,薄唇苍白,眸中含泪,“我这一生重承诺,所以不忍放任夏若曦成为棋子,沦为牺牲品,你重情义,所以,替我守了承诺,替萧璃棠拿了解药,甚至不再去恨,我做的十恶不赦,你依旧清明,或许我们都明白,这一场博弈与较量,我们输了。”
“夜以寒能护住你,将来要报仇也好,自保也罢,寒山之巅,终究,不能陪你了。”
他说得很慢,仿佛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不是错失皇位,不是以命换命,命不久矣,也不是再也不能保家卫国,征战沙场,而是,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太子!”
辰逸第一次失控,是在今夜护城河边,他骄傲如天神,俊美如神邸,修炼了天下最高境界的无垢心法的太子殿下,竟然虚弱到,晕倒在这浓稠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
太子府。
荣华殿内,南晟在他全身扎上银针,榻上的人依旧平静的躺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辰逸也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太子这是,用他的命,换了太子妃的。
南晟满头大汗,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死死盯着榻上的男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你的女人,你的心肝宝贝,可就真的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夜言珩,老子真是,够倒霉的,明明知道这就是在拿你的命在赌,还是同意了,姨母能放过我才怪!”
“还有啊,她现在没事了,你要是不醒,她就改嫁和别人生孩子去了。”
南晟絮絮叨叨说了很对,直到他自己都不能骗自己,夜言珩,真的,没有多大的几率活着。
百毒不侵的身体,本来就不能接受其他任何人的血液,连续七日不间断的放血,他用这毕生修为撑着去见她最后一面,竟然还去找了夜以寒,是该说他很伟大,成全他的爱人,还是说他很愚蠢。
最后,南晟重重叹了一口气,“辰逸,派信任的人把太子秘密送往温泉山庄,记住,你时刻待在他身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去皇宫,找姨母,请罪!”
辰逸的心跌落谷底,南世子都下了最后通牒,恐怕......
翌日,皇宫,凤雏宫。
南晟穿了一身白衣,神色有些恍惚,他踏着风雪,到了凤雏宫外。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前来禀报说南世子求见,西子卿眉头蹙起,南晟一直待在珩儿身边,怎么会来凤雏宫,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快请进来。”
“是,娘娘。”
片刻后,南晟进了殿内,皇后看着他失魂落魄,缄默不言的模样,屏退了下人,直到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晟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珩儿呢,他可是好久没来看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