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探哨放不远,这速度也就快不起来,待到入夜前张绣终于来到冤句城下时,被霞光映照下的冤句城头已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扬起了河北军的旗帜。
张绣虽然心知河北军非是易与之辈,仅凭冤句卑小的城防薄弱的兵备不足以久守,若无外援至多也就守个三四天,但万万没有想到冤句城一天之内就已经易手。
要知道长垣城离开冤句还有九十里路,就算急行军也要走上三四个时辰,开始攻城至少也得是下半日,半天时间打下有一千多兵驻守的城池,这实在是超乎张绣的想象。
若非是城墙下方有诸多攻打城池留下的痕迹,张绣简直就要怀疑是冤句城主动献城投降。
救援的目标已经陷落敌手,张绣可没打算凭自己奔波了一天的兵马去f冤句,只得选择退后五里扎营,等待身后夏侯渊的人马前来会合。
夏侯渊这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虽然前头有张绣开道,但仍不忘记朝道路两旁布设探哨,眼瞅着就快要平安无事走到冤句城时,前头的张绣居然往回走了。
夏侯渊忙迎上去询问,方才得知冤句城已经姓了袁,那讶异之情溢于言表,若非是知道张绣不会在此等大事上开玩笑,他定然是不信的。
“张将军可曾看明白了那冤句城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这一天之内再如何也不能就丢了城呐”
张绣没好气道“哪能没看明白,城北边有攻城的痕迹,那护城河都被填平了好几段,你若不信自可去看过。”
夏侯渊素来用兵号称神速,但这时候不由也喃喃道“那颜良用兵何其速也”
“便都是你与朱灵阻拦与我,若快些来援,冤句城也不至于就丢了,如今可好,白来一遭,如之奈何”
张绣的话虽然不客气,但夏侯渊知道如今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说道“冤句如此快便易手,颜良定是倾巢而出,长垣势必空虚,朱将军已率兵去取长垣城,或能有所建树。我等虽未赶上救援冤句,但也不能骤退,还得遣人报与济阴郡中,着济阴调遣兵马与我等一起夺回冤句。”
张绣无奈道“也只得如此了,那要不撤回济阳驻扎”
夏侯渊寻思了一下答道“济阳离此尚且有二十余里路,中间更隔着济水,现下天色已暗,急切间寻不到如此多的舟船,怕是有所不便。”
二人经过一番商议,最终也只能在冤句城十里外扎营,为了取水方便,将营址选在了官道与济水中间的一处空地上。
夏侯渊和张绣的决策不可谓不小心,但有些人仍旧心里惦记着他俩不愿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们进行的路线一直在颜良的掌控之中,但因为张绣与夏侯渊一前一后始终保持在五里之外十里之内的警戒距离,且沿途侦伺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让颜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尤其是张绣麾下有不少西凉骑兵,机动能力和战斗力并不弱于颜良的河北骑兵,让他颇多忌讳。
而那时候,昌琦还在攻打冤句城,还差一口气没有拿下来,那三千步卒也无法调过来协同作战,兵力上就不占优势,致使颜良最终放弃了半道截击的计划。
好在昌琦那边的进展相当顺利,在用新式锯条隔断吊索放下吊桥后,并没有被刻意加固的城门也经不住简陋撞木的冲击,几个回合就撞飞了门闩。
城门洞开后,城内守卒的士气降低到了冰点,再无继续抵抗的勇气,降的降,逃的逃,尽作鸟兽散。
济阴郡兵军候还想逃下城墙从另一边城门遁逸,但被带人冲杀进城门的昌琦堵个正着。
“讨死军候”这回总算是给力了一次,交手不过五个回合就当场斩杀了敌军军候,彻底击溃了城中守卒的心志。
拿下冤句的昌琦连忙遣人往颜良处报功,颜良却转告他战斗尚未结束,让他赶紧打扫战场撤入城中组织人员驻守,并安排一部分精锐抓紧休息。
而颜良本人则并无进入冤句城的打算,而是安排两千多骑兵直接在煮枣城歇息,以备之后的行动。
是夜子时,煮枣城中的颜良将所有骑兵全数叫醒,吩咐伙夫给众人煮了好几釜粥,粥中添了一些肉糜,好让将士们垫一垫肚子,以免饿着肚皮没力气杀敌。
在给将士们分粥的时候,颜良笑着对将士们说道“二三子,且先暖一暖胃,一会儿随我杀灭曹军,待朝阳初升后正好入冤句城用朝食。”
端着粥椀的将士们自然笑着回应,有些顽皮些的更是吵着要饮酒吃肉,颜良笑骂道“刚才是谁嚷嚷的,我且都记下了,若是一会儿袭营不够卖力,且看是吃肉还是吃乃公的军杖”
军士们纷纷答道“自是要吃肉,绝不吃军杖”
颜良见军心可用,便整肃队伍,命马摘鸾铃,军士衔枚,出了煮枣废城。
从煮枣废城到冤句城大约是二十七八里路,但颜良并未往那儿去,反倒是一路沿着提前打探好的道路往西南方向走。
夜间行路本就困难,有些士卒还会受到夜盲症的影响,但跟随颜良夜袭的都是骑兵,乃是全营兵员素质最佳的那一批,自然不会受夜盲症的影响。
在牵着马将近走了一个时辰后,河北骑兵们来到了济水河畔的官道上,此处往东二十里处就是冤句城,而夏侯渊与张绣扎营的地点离开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