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流浆只出现在庚申夜。
这片山脉附近的所有人,包括九州人和执天者,他们都没有见过帝流浆。
这东西出现的位置太过隐蔽,也十分随机,尽管一年能出现个六次左右,但华夏地域广袤,要去那么大的地域里寻找一个小小的地方,等同于大海捞针。
这一次能够确定,还是因为他们去调查了几百年来灵器觉醒的位置综合而来的大数据,调查的困难程度超出人的想象。
毕竟灵器觉醒后,可不会一直待在原地,它们会附在人身上,四处作乱,有时候跟着一个人就可能跑过大半个华夏。
要去寻找觉醒的地点所耗费的人力和精力十分庞大。
这也只有九州人和执天者才有这么大的腕力做到这一点。
夜幕渐渐降临。
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今晚并不是满月,天空中的月亮只是半圆。
但不知为何,夜空中的月亮显得十分朦胧,就好像笼罩了一层白雾,月亮四周的光芒微微发散,有一层月晕环绕着。
“月光已经出现,大家都提高警惕。”
东祖老头已经传令下去,让四周的千氏和九州氏他们做好了准备。
西婆娘叛变,九州这边大致已经知道执天者的目的,东祖老头也很清楚,执天者大致就在这附近。
自从小萝卜救了东祖老头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天了。
在东祖老头被救的当天,天祖和地祖就已经赶来了。
他们当晚就来到羊角山,在东祖的“触目如故”下,西婆娘和仲夏仲春的所作所为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西婆娘勾结左彻的事情证据确凿,这是一件轰动九州的大事
地祖当天就调了一批人手,把那一片区域搜了个遍,但没有找到执天者的身影。所以他们转到了“显龙山”来。
这八天以来,他们的人手在这片深山老林里巡逻着,不给执天者一点机会。
但东祖老头心里总是不放心,他知道执天者是绝对不会放弃龙脉的。
晚上他们一行人怕打草惊蛇,并没有直接进到显龙山中,而是在显龙山的外面等待着。
“小萝卜救了你,可你现在还是找不到他吗”地祖沉声问道。
东祖老头摇头:“小萝卜向来行事莫测,哪里那么容易找得到。”
“这小萝卜虽然救了你,但不代表他就是向着我们九州的,如果他晚上来抢夺龙脉,东祖,你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出声的是一位面色红润的威严老者,身上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他的身形非常高大,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座山,让人只能仰望。
这是九州的天祖,化窍中期的高手
东祖老头被天祖这么一说,目光微微闪烁了片刻。
他知道天祖的言外之意。
救人性命是私人恩怨,但身为九州人,天祖要求东祖要把恩怨之事抛开,一切从九州的利益出发。
“我明白。”
东祖老头微微叹了口气。
一个是救命之恩,一个是效忠的组织。
他并不想与小萝卜作对,更不希望小萝卜为难。
可是不让小萝卜为难的话,他就得为难了。
月光越发地朦胧了。
荒无人烟外寂静,只有虫儿的鸣叫声在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一只硕大的蝉正伏在枝头,迎着夜风鸣叫着。
它惬意地磨砂着腹部的鸣肌,肚子一张一缩,靠着摩擦发出声音,把声音传了出去。颤鸣声在夜空中清亮悠扬,久久地回荡在山涧中。
可是很快,它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停止了发声。
一道阴影笼罩在它身上。
这只蝉似乎意识到了危机,想要逃窜,然而它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有一道奇怪的气息落在了蝉身上,蝉很快就停止了颤动。
它全身似乎都笼罩在了一道若隐若现的氤氲雾气中,腹部的鸣肌似乎都在颤动着,翅膀也在咯吱咯吱地作响。
那道阴影很快就离去了。
蝉在不停地一动一缩着,但不知为何,它腹部传出来的声音却似乎越来越大声。
沙沙沙
上山的小路上,草地间隙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
这里的石头有些被踩过的痕迹,青苔蹭掉了一些。
阴影逐渐笼罩了那片有一道鞋印的青苔。
一道若隐若现的气息回荡在石头上。
只消片刻,阴影就迅速地散去。
但石头上被蹭掉的青苔却不知不觉地已经被修补了回去,不仅如此那黑绿的青苔下的石头好像在嘎吱嘎吱地作响,青苔越变越绿,越变越茂盛,仿佛是汲取了丰厚的阳光雨露般,拼了命地往上拔高。
“有东西来了。”
黑夜中,响起了天祖的声音。
地祖和东祖两人都提起了精神。
他们也感受到了一股非常轻妙的气息,就环绕在四周。
这股气息如果修为没有达到开脉期,甚至都没有办法察觉。
“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感觉前面的山好像在动”东祖老头惊疑不定地问道。
他们所盯着的那座山,高达七百多米,上山的路十分陡峭,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上面长满了各种迎客松和其他形形色色的植物。
但东祖眼里的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拉伸着。
但他仔细看的时候,山却又稳当当地在前方,并没有变化。
“又不动了”东祖老头心中生疑。
他屏息凝视,目光没有离开那座山。
东祖老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