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一番场面话之后,那左正华终于带着一众英雄,打马飞奔而去。
眼看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这次那些英雄也没有什么异议,默不作声的就跟着走了。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郭旭、易天行、杨得胜等一干乞活军的人物。
这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住了,只是树上还在不断的滴下一些水珠来。
郭旭惭愧不已,无地自容,只盼易天行、杨得胜等人大骂自己一顿自己的愚蠢,这样他心里或许还好受一些。谁知易天行等人却只字不提,只是忙着救助冯不破和秦山河两人,好在两人受伤虽重,却未及要害,性命倒是无忧;其他的人则整理马匹查看兵器什么的,一个个的好像都很忙碌的样子。
但是什么都有忙完的时候。
众人终于什么都忙完了,找不到做的事了。
郭旭知道易天行他们只是有意回避,免得自己尴尬,但是事情总是要面对,干脆自己主动说道:“各位兄弟,我知道此次是我郭旭鬼迷心窍,一时走错了路,犯下大错,如今是后悔莫及。大家念在昔日旧情前来解围,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郭旭与大家也只能缘尽于此,各位兄弟,大家保重了……”
说着,眼中不自禁的含满了眼泪。
此时,他内心的感情确实很复杂,自责、愧疚、感激、不舍、疼痛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易天行道:“郭大少,你这是要准备到哪里去?”
郭旭目光一凝,恨恨的道:“我要找刘尧他们那些人算账去!”
这时候陈午、屠洪刚、傅一彪几人也走了上来。
屠洪刚听了郭旭的话,看着身边的陈午道:“郭大少刚才说什么来着?”
陈午悠悠的说道:“他说他要跟匈奴人干仗去。”
屠洪刚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道:“跟匈奴人干仗?那还等什么?那就赶紧出发吧!”
陈午道:“郭大少说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呢。”
屠洪刚怒道:“屁话!跟匈奴人干仗是他一个人的事么?上阵不离亲兄弟,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
那傅一镖也瞪着一双眼睛道:“就是!谁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跟他急!”
易天行看着杨得胜道:“你呢?”
杨得胜悠悠的说道:“一直听说你们跟匈奴人打得挺热闹的,我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如果还有这样的事,别忘了叫我一声,让我也去凑凑热闹。”
那断剑不等易天行问,便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无可奈何般的说道:“我以前还跟那些匈奴人是一伙的,就这样去打他们,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你们都要去了,咱也没办法,不能不合群啊是不是?只好一起去了。”
旁边的允天机笑笑,正要说话,断剑已抢先说道:“你不用说了,我是师兄,你当然是跟着我一起去了!”
允天机笑笑,没有反对。
易天行又提高了声音,大声道:“你们怎么样?”
三百个乞活军的兄弟大声怒吼:“愿听郭大少吩咐!”
雄壮的声音震彻山林,几百匹马都惊得长嘶起来。
易天行看着郭旭,严肃的说道:“你看到了?”
这时候,郭旭早已热泪盈眶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犯下这种愚蠢至极的错误,这些兄弟非但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反而对他仍然不离不弃,这让他如何不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是,他现在等于是得罪人整个武林的人,盟主追杀令还没有撤销,他又怎么能拖累这些好兄弟,怎么能拖累乞活军?
他又有什么脸面,去号令群雄和千军万马,去跟匈奴大军拼命?
易天行看着郭旭,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总会犯一些错误,有些错误能弥补,有些错误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是无法挽回。如今刘公明已死,那数以百几计的百姓也已长眠。郭大少再如何自责自怨也是无济于事,他们都已经无法复活了。为今之计,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你明白么?。”
以前,郭旭听到这种废话连篇的说教,肯定早就大摇其头,捂着耳朵跑远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流着泪点头,恨不得易天行早点跟他说这些道理。可是,早说了,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所以这就是人生最矛盾的地方,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的事情,才会成为你自己的教训。别人告诉你现成的经验,你也只会当成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易天行继续说道:“留住有用之身,活万人,救天下,挽大厦于将倾,这个是郭大少能做到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堪以告慰刘公明和那些百姓的在天之灵。如其不然,白白送了性命,也只不过是多死一个人而已,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易天行的声音很温和,看着郭旭的眼光很慈爱,就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以前,郭雄很严厉,动不动就骂,动不动就打,从来没有用这种眼光看着他,也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直到刚才临死的那一刻,他才想起了郭雄给他留下的遗书,他才了解到,父亲对自己那份深沉的父爱和殷切的期望。
现在再听到易天行那样的目光,郭旭忽然悲从中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他跪倒在泥水里,哭得好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涕泪滂沱。
易天行、杨得胜、断剑、允天机夫妇、屠洪纲、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