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阳是带着分会的慈善基金管理人一起来的,一般而言,一个申请人的事是不会同时惊动他们两位的,但曹吾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曹吾的酒店。
曹吾、巴图他们都没有休息,而是一起在房间等候。
何景阳和管理人到了以后,没有寒暄,便直接进入正题。
“这是医院给出的诊断报告,分会今年所有资金流向的明细表,您可以看一下。”
何景阳在曹吾看资料的同时,给乐乐他们解释着情况:“横纹肌肉瘤是一种很罕见的恶性肿瘤,死亡率极高。像类似这种恶性肿瘤,一般的寿险、重疾和医疗险都会拒保,因为的确没多少治愈的希望。”
“相关的规定和条例是从总会下发的,横纹肌肉瘤患者也不在我们的捐助对象中。”
“牛森的病情已经恶化得很严重了,已经开始往骨骼发展了,化疗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他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哪怕是把钱批给他,他最多也就能再坚持三个月,还是保守估计。”
“和他同一批申请的还有三个病人,其中有两个是先天性心脏病,一个是肾移植,只要钱到位,他们会有很好的人生和未来。”
管理人也开口说道:“我们作为管理人,职责是将捐赠人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刀刃上,尽量救助更多的人。我们都很同情牛森这个孩子,也很敬佩牛兴福这位父亲。这个决定很冷血,很无情,但却是在理性的思维判断下做出的决定。”
“慈善是生意吗?”乐乐开了口:“如果用商业的思维去考虑慈善,考量生命,这和所有人的初衷都是背离的。”
“慈善不是生意,慈善基金却是生意。”管理人歉然解释说道:“我不能不用商业思维去对待慈善,因为这就是我的事业。慈善基金并不是富人布粥,不求回报,细水长流,终有干涸之时,所以,我们才要一边吸纳善款,一边用善款去投资理财,这不是发慈善财,只是为了长久。”
乐乐问道:“基金会里的钱有多少被拿出去投资了?”
管理人回答:“百分之七十。”
“七十?”巴图惊呼出声:“那岂不是一多半的钱都被拿走投资了?”
管理人解释说道:“七十已经是很小的比例了,国际上很多基金会都是拿百分之八九十的资金出来投资,只留百分之一二十进行捐助。”
“还是像我说的,细水长流,终有干涸之时,我们不得不承认,靠社会捐赠的那点钱,是根本不够的。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如果放开审批,恐怕要不了几天,基金会的钱就得全捐出去。”
“我们不是国家机构,没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想要长期维持,就得自己想办法。我们不能去选择一些高利润的投资项目,因为高利润就代表着高风险,我们的投资主要用来购买银行的理财产品,年化收益一般在3-5,最多不超过7。”
“这个比例太低了,一个亿的资金放出去,一年撑死了也就挣七百万。我们分会今年放出去的资金是7.5个亿,全年的利润差不多五千多万。这钱听起来多,但根本不经花。”
“慈善是没有实际回报的,我们一般捐助的对象都是重大疾病患者,就按照一个人二十万来算,这些钱也就能捐助两百多个患者来使用,还不一定够。一旦超标,我们就要亏损本金,一旦亏损本金,就意味着明年我们的利润将会更少,可捐助的对象也会进一步缩水。”
“那社会捐赠的善款呢?”巴图不解的问:“我今年还向基金会捐了五百万呢!”
“是,除了投资理财,社会捐赠是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何景阳说道:“您捐赠的善款在进入到基金会后,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到我们各个分会,而我们分会接收的社会捐赠主要来自当地片区的企业、单位、个人的捐赠。”
“今年截至到目前为止,我们分会收到的社会捐赠总额为六百一十七万八千三百多。”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乐乐惊讶问道。
何景阳苦笑了声,说道:“就这还是在政府的帮助下,搞了一次慈善晚会,才筹到这点。”
青松开口说:“据我了解,魔都也搞过慈善晚会,很多大型企业都参加了,一晚上就筹措到了上亿的善款,为什么这边才这么点?”
“您也说了,那是魔都。”何景阳无奈说道:“总会有政府和电视台撑腰,晚会通过电视台现场直播。当地那么多大企业扎堆儿,就冲着曝光率和知名度,他们都舍得掏钱。”
“但这边不一样,我们也准备搞电视直播,但电视台要求我们购买节目时间,说是合作,但一分钱都不愿意出,大头全让我们来。而且这边的企业大多以制造业和手工业为主,老板都是小作坊出身,一个比一个算盘打得精,他们根本不听什么品牌知名度,企业形象,只认收益。”
管理人插话说道:“现在搞得是谈慈善就色变,我们打电话过去,那边一听是我们,直接就挂了。”
何景阳叹道:“所以说,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社会捐赠是和当地经济水平挂钩的,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是举步维艰。”
曹吾合上了资料,冲何景阳和管理人认真说:“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
“不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向您解释到位。”何景阳赶忙说道。
曹吾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这个:“是我没有问清楚情况,跟工作人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