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明帝看出了他眼中迟疑,对着他说道:
“朕知道你是怕魏寰责怪于你,可是姜云卿既然是她看重的皇太女,也是她亲口答应的未来的赤邯的皇帝,那这印玺早晚也都会交到姜云卿手中。”
“而且你刚才也曾经说过,姜云卿的手段比魏寰更加凌厉一些,但是她的性子却比魏寰要仁善太多,甚至于她心性远比魏寰还要成熟老练。”
“魏寰这些年回宫之后杀了不少人,那些人里面有许多其实跟她并无仇怨,可她下手之时毫不留情,所显示出的狠辣无情你应该也亲眼看到过。”
“当年谢家的事情,朕的确插手了,可是你别忘了你当时也曾经出面过,甚至那封送去谢家的旨意还是你亲手交给谢蹇的。”
“你觉得魏寰这般对我,而事后会放过你吗?”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情,她如今利用你来为难朕,自然会给你一条生路,可是等她皇位坐稳,等她再无顾忌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跟你清算当年之事?”
睿明帝看着脸色瞬间发白的安喜,知道自己的话说动了他,便声音缓和了几分说道:
“你既然知道朝中的事情,就该明白如今的你跟朕一样,其实也在悬崖边缘,魏寰未必会放过你,那你又为什么不为自己找一条退路。”
“姜云卿是个重恩义因果的人,连对朕她能施以援手,更何况是你。”
“你若能将这印玺交给她借而跟她投诚,朕相信她定然能够护着你,难道这样不比跟着魏寰心惊胆颤,防备着她随时报复你要来的强吗?”
安喜闻言面色变了变。
姜云卿的手段哪里是不差,而是极为强悍,甚至跟南阳公主比起来都更胜一筹。
这段时间安喜虽然人在行宫,可是朝中那边的事情却是知道的很清楚,无论是姜云卿对那些皇子下手,还是对付刘彦等一众老臣,姜云卿手段可谓是雷霆若筠。
姜云卿的凌厉,更甚魏寰。
况且刚才在殿内时,也是姜云卿出言替他们解围。
比起南阳公主对下面的人毫不在意,动辄打杀来说,姜云卿的确更适合当个明君。
睿明帝见安喜依旧不出声,脸色变了变,突然朝着地上跪了下去,说道:“安喜,算朕求你。”
“陛下!”
安喜顿时大惊,连忙上前扶着睿明帝起身,急声道:“陛下不必如此,您这简直是折煞奴才,奴才答应您就是。”
睿明帝见他答应下来,这才松了口气,顺着安喜的搀扶站起身来,重新坐回了桌边说道:“多谢。”
安喜苦笑道:“陛下何必言谢,这本也是奴才欠陛下的。”
睿明帝低叹了声,拿着笔说道:
“朕会另外写一封立皇太女和托交印玺的信,让姜云卿好生护着你,哪怕魏寰知晓此事,姜云卿看在这印玺的份上也会保你性命。”
“等一下朕会传魏寰进来,假借与她说话给你时间,你定要记得赶在宣召之前将这东西交给姜云卿,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