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后院歇息的路上,黎玉萱一手捂着小嘴儿,呵呵地开心地笑着,在她的认知上,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亲亲大哥与师傅那般不知所措的样子。
“清秋,真有你的。”
“这……”
这有什么!
翦清秋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很可乐?”
“是啊!”
黎玉萱兀自笑着,摸了摸还鼓胀着的小肚子,抬头望向悬挂着天际的那轮满月,感慨道:“夜色真好!”
骆云霆黑着一张脸回了屋,立在屋中间许久没有挪步:“她怎么能……?”忍着从心底涌起的浓浓酸涩,瞅了瞅手中的内裤,听得外面没了动静,他才挪步去洗漱。
尉迟元浩虽然只是买了两座荒山,却仿佛是买了两座金山,兴奋莫名,一大早就把几人招呼到一块,跟着他去看山。
他兴致高,黎玉萱则是极其不情愿,因此,她的贴身丫头画儿即便可着劲儿给她陪小心、道歉,还是被她打发走了,让她继续跟着黎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翦清秋却是很乐意的。
只要想到那是有熊出没的山,就能让她欣然前往。
不过,等她看到仍黑着一张脸的骆云霆,心情又突然不好起来。有心剌他几句,但见对方有意躲闪的眼神,便什么也懒得说了,并告诫自己这一世是来体验快乐肆意的生活的,没必要为某人某事影响了心情。
行到渡桥的时候,黎玉萱离翦清秋更近了一些,双手挽在她的一只胳膊上,特别小声地说道:“清秋,那小内裤穿上后确实挺好的,只不过,若是想靠这赚钱,怕是不成,我……”
说话间,眼神儿扫了扫前面并排而行的三人。
听她这么一说,翦清秋哪有不懂的,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不做就不做,反正你我都不缺那点钱。”
黎玉萱对她这说法立马就表示了反对,很不快活地道:“你现在是不缺钱了,可我缺啊!像我们这种清贵人家的小姐,家里每月按定量给的那点银子,哪里够花……清秋,你说我能不能如你一般做点什么不致于被家里人反对的生意?”
“这……”翦清秋作势想了想。抬眼看到横陈在前面的山峦。就因为这架山,视力所及处,官道不得不绕行一里多路,“你可以与你大哥说一说,在山脚建一圈房子,做些好吃好喝的来卖,或许是可行的。”
“对啊!”黎玉萱的一双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清秋做出来的饭菜那般好吃,不用来赚钱当真是浪费了……还有昨晚吃的烧烤……哎哟,我得立马与我大哥说,什么建庄院的事情靠后,先把这建了。”
黎玉萱说着便松开了翦清秋的手臂,小跑着追她大哥而去。
青砖厂的建设已经正式启动,地址选在桥头官道转角处,主要向西延伸。
在桥头官道转角处南侧建一个大坪子,在大坪子西侧,呈东西向修建一排房舍,用来堆放成品青砖,可称之为库房,亦或是发放间。在大坪子南侧,呈南北向修建一排办公房,预计六间,上下两层。
砖窑以及做砖胚的地方都在库房的西侧。
翦清秋一行行经此处,黎斯正组织人搭建做砖胚的茅草棚,画儿在一处已经搭建好的大茅棚底下,立在现搭的大灶台边忙着收拾,等收拾完了,就得点火烧水,供应劳工茶水。
放眼望去,山脚乌泱泱的全是人,有的继续在平整地基;有的在帮着搭茅棚;有的在窑工的指导下建砖窑……
画儿抬眼看到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福了福身,继而低头继续忙活。
黎玉萱见到这种场景上的画儿,内心涌起一股酸涩,有一种拉她脱离这里的冲动,转念间,又觉得这样子对她是一种锻炼。
如果经过一些时日,小丫头能在这样的状态下,仍保持一颗平常心,她肯定不会再让她过这种日子。
尉迟元浩离自己的山越近,便越激动。
行至两人所买山的分界线上,只见尉迟元浩的那边,仿佛是垂直而下,如刀劈过的山壁黑沉沉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氤氲的热气,似乎只要光线的温度再高一点,就会燃烧起来。
而散发出来的气味,翦清秋无疑是熟悉的。
黎玉停这一边,却是一道长长的缓坡,与耸立的山峰之间,有着很明显的界限,颜色亦是黑与黄的鲜明对比。
“清秋,这是黑煤。”
黎玉停似乎看出翦清秋眼里的迷惑:“黑煤能燃烧,亦有人用它生火做饭,只是它的毒气太重,是以在大周不提倡用它,以免有人不小心中毒身亡。”
“是啊是啊!要知道是这么一座山,我就不应该买的。大妹子,怎么办?也不能把这些黑煤矿石都挖了。”
尉迟元浩看着黑呼呼的山体,突然很是气馁。对他而言,也没想着跟着就把院子建起来,因此,若是能在一年亦或是两年内把这座相对小的山平了,加上与另一座大山之间的较为宽阔的平缓地,除了修建庭院,至少能整出上百亩水田出来,这样子,才能称之为庄子,亦才能使他如意。
“要我说,你们或许是买了一座金矿。”
翦清秋说着,下意思地摸了摸裸露在外闪着幽深亮光的黑煤矿石,不觉羡慕起两人的造化来。在尉迟元活的说词中,他买的两座山里,这只是一座小山,可在翦清秋的眼中,却已是一座相当大的山。
曾经,隔河相望时,似朦胧似清晰的影像中,她就曾深深感慨:这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