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沉吟片刻,道:“师叔之言虽是不错,但想当今之世,江湖好汉都称华山四圣武功最强。弟子细细想来,武功要练到如这四位前辈一般,那固是千难万难,既然不能练就他们的绝世武功,于人于已又有什么好处?”首发
齐志扬呆了一呆,本以为这文仲就是个只懂命令不识大体的傻小子,这般瞧着文仲的表情痴呆,但说出的话却是这般难以叫人答回,愣了一楞,说道:“剑圣叶孤城,自建立了那不沾任何一边的叶城之后行为乖张,虽是出自愤世嫉俗,但他自己确实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他自行其是,从来不为旁人著想,他衡量人的唯一标准便是他的魔窟,所以不为我所取。段正安作恶多端,那是不必说了,好在是被少林的大师所感化这才浪子回头,火铳枪客乔尔特,慈和宽厚,但他不过是个游侠,路遇大灾大难心情好便是出手相助,若是糟糕,好坏人都会被他杀掉,虽是为人豪迈却不是大仁大勇之人。只有这邪僧一禅大师叫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想他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手下虽是杀人无数但杀得却尽是大奸大恶之人。华山二次论剑之期,转瞬即至,即令有人在武功上胜过一禅法师,可是天下豪杰之士,必奉大师为当今武林中的第一人。”
文仲听到“华山论剑”四字,心中一凛,道:“我恩师的伤势痊愈了么?他老人家是否要赴华山之约?”
丘齐志扬道:“我随对一禅大师久仰,但却是终年在山上不曾下山,所以同一禅大师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但不论他是否出手,华山是定要去的。我也正为此而路过此地,你就随我同去瞧瞧如何?”
文仲这几日心灰意懒,一想起这决斗便回想起那杨轩同自己斗武的场景,所以对这等争霸决胜之事甚感厌烦,摇头道:“弟子不去,请师叔恕罪。”
齐志扬道:“那你到里去?”
文仲木然道:“弟子不知,本是想着报仇,可却是发现这报仇便会有杀戮,爹娘都不希望如此,这也违背了我的本心,所以还是带着屈辱活一辈子,走到那里算到那里罢了!”
齐志扬见他神情颓丧,形容枯槁,宛似大病初愈,心中很是担忧,虽然百般开导,文仲总是摇头不语。
齐志扬寻思:“听他这言语,如今长辈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一禅了,所以他肯定是对一禅大师的言语言听计从,要他到华山去师徒相见,或能使他重新振作,好好做人。但怎能劝得他西去?”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仲儿,且随我去华山吧,你担心你的师傅,顺便还能够请教一番。”
文仲叹了口气,道:“好吧!”
两人起身便向华山出发了,行到前面市镇,文仲取出金子,买了两匹坐骑,马速虽是不及汗血宝马,却仍是一等一的快,两骑并辔西去,不一日来到华山脚下。
那华山在五岳中称为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这日两人来到华山南口的山荪亭,只见亭旁生著十二株大龙藤,夭矫多节,枝干中空,就如飞龙相似。
齐志扬道:“华山是我道家灵地,这十二株大龙藤,相传是希夷先生陈搏老祖所植。”
文仲道:“陈搏老祖?那就是一睡经年不醒的仙长么?”
丘处机道:“陈搏老祖生于唐末,中历梁唐晋汉周五代,每闻换朝改姓,总是愀然不乐,闭门高卧。世间传他一睡经年,其实只是他忧心天下纷扰,百姓受苦,不愿出门而已。及闻宋太祖登基,这才哈哈大笑,说天下从此太平。”
文仲道:“陈搏老祖若是生于今日,又得穷年累月的闭门大睡了。”
齐志扬长叹一声,道:“蒙古雄据北方,蓄意南侵,宋朝君臣又昏庸若斯,眼见天下事已不可为,然我辈男儿,明知其不可亦当为之。希夷先生虽是高人,但为忧世而袖手高卧,却大非仁人侠士的行径。”文仲默然。
两人将坐骑留在山脚,一路上山,经桃花坪,过希夷匣,登莎梦坪,山道愈行愈险,上西玄门时已须援铁索而登。但两人都是一身上乘轻功,自是霎息而上。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一石当路。
齐志扬介绍,道:“此石叫做回心石,游行之客至此,可以回头矣。”再过千尺峡、百尺峡,山道宽不及半尺,均须侧身而过。
文仲心想:“若是有敌人在此忽施突击,任是多大本领,都难抵挡。”
心念方动,忽听前面有人喝道:“前面的可是衡山阻我大事的齐志扬齐老道?”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个同样身穿灰色道袍的道长,齐志扬这般抱拳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冯兄啊,难不成冯兄也来这华山决一雌雄来了吗?”
姓冯的哈哈一笑,道:“你这老头儿比我还坏,来这华山不为这论剑那能为谁?”说着便是抱拳,而那手势十分在下,离着腰间刀不过半存。
原来这姓冯的不是别人真是武林新秀,新门派衡山派的掌门人莫小智,此人心胸狭隘,唯利是图,这般两人相隔不过十几丈,齐志扬一番侃过之后,急忙抢上数步,占住峰侧凹洞,而那莫小智则是带着众弟子挡住了山路。(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齐志扬上山之时,心中便是已想到此行必将遇到各路来争个名声的大敌,他占身之处虽略宽阔,地势仍是极为险峻,只要被人一挤,非堕入谷底的万丈深渊不可,事当危